春滿說著又將契書放回手帕中揣起來:
“不要以為李舜中舉,你們李家就能在這倉河鎮隻手遮天。
我可跟興和號的二少爺認識,要是你們昧了我東西,我就拿著這個契約去知府衙門告狀。
到時候我倒是想看看,李家忘恩負義還搶女子嫁妝的名聲在外,李舜以後怎麼做官!”
她說話擲地有聲,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
興和號是皇商,他們的少東家是半個皇親國戚,在縣太爺像皇帝的偏遠山村,興和號的二少爺在村民的眼中無疑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個小蹄子,想要嚇人是吧?”
李寡婦的臉色很不好,她當了半輩子寡婦。
今天是她兒子中舉的日子,終於在鄉鄰麵前揚眉吐氣,她可不想就這麼當眾被春滿一個小丫頭下了麵子,隻能強撐著抓她的話柄:
“興和號的少東家,怎麼可能認識你?”
“我上個月在山上打了隻野鹿,你們都是知道的吧?”春滿問眾人。
她上個月打了頭野鹿全村都轟動了,那頭鹿賣了不少錢,全給了李寡婦,讓大家眼紅不已。
村民們紛紛點頭,李寡婦聲音變得尖銳:“跟野鹿有什麼關係?”
“我打野鹿的時候救了二少爺的命,他說會報答我的!”
說話間春滿又將那個包著契書的手絹,單獨拿了出來:
“這個手絹就是少東家送我的,他說要是晚有什麼事需要幫助,就拿著手絹去興和號就成。”
“隨便拿個手絹,你就說是少東家給你的,真是能胡扯。”李寡婦從春滿手中搶過手絹反複查看。
白色的絲綢手絹上繡著朵牡丹花,圖樣雖然隻是繡在手絹的一角,但繡工精巧,光是繡線的顏色,看上去就不下十種,哪裡是窮鄉僻壤能有的東西?
“這、這——”李寡婦有些信春滿的話,臉色發白。
她不止心疼契書上的五畝地,寡婆可給春滿留了不少好東西。
這些年東西早被他們家花光,除了那地什麼都沒了,哪裡去拿來還給春滿?
“你要是不信,就跟我一起去興和號,讓掌櫃看看就行。”
春滿往前走了兩步,從李寡婦手中奪回手絹:“我倒是要看看,官老爺到時候會打誰板子!”
李寡婦本來還有些懷疑春滿的話,但見她真的要拉著自己去興和號,頓時有些慌:
“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舜兒現在已經是舉人了,以後少不了飛黃騰達,你得罪我們可沒好處!”
春滿被她的話氣笑了“你們現在就霸著我的東西和地不給,以後發達了豈不是要殺人滅口?”
“鬨什麼呢?”
從鎮上回來的村長氣喘籲籲,他撥開人群見是春滿和李寡婦在中間,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給李寡婦悄悄使眼色被春滿看到了,她踢了踢羅羅,搶先拉著村長的手開始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