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轉眼來到入學的前一日,宋珩端了件白裳來見她。
“折柳書院的製服,每個即將要入學的學子都有一件。”
緹春將那件白裳拿起來看了看,其款式素雅,料子卻屬上等,“書院出手竟這麼大方呢。”
此番入學的少說上千人,若人人都是這種質量的料子,那朝廷還真是下了血本。
宋珩默而不語。
緹春收起白裳,“對了,聽遲鷹說,你又要離開一段時間。”
“嗯。”宋珩直言道,“妖邪一事比我們此前設想得麻煩的多,作弊一案或許是其唯一的突破口,聖上命我追查下去,所以要離開一段時間。”
作弊這件事在大兗冒頭兩年之久,可見其背後的複雜程度,且說緹春尚在青州城時,也曾聽說過有什麼法子可以躲避過折柳書院的擇選,隻不過那時他們都以為是空穴來風,所以都未過多在意,也許,這正是胡部聯合在大兗的細作試圖瓦解大兗內部的手段之一。
想到細作,緹春忽又想起一件事:“黃妖如何處置了?”
“那日路屹安抓住了它,後經審訊,證據確鑿,已然收服了。”
“它沒有供出更多的關於妖邪背後之人的事?”
“沒有。”
也是,它若供出,聖上便不會讓宋珩繼續調查了。
緹春暗覷一眼宋珩,有些欲言又止。
宋珩一眼看破:“你想問那張路家的紙?”
那張謝雪瑤偽造的證詞,與黃妖身上記載妖邪之法如出一轍的紙。
緹春點點頭,宋珩道:“此處確為案件的疑點之一,但還不能完全證明路家與妖邪一案有關。”
緹春當然明白,她也不是盼著路家一定要和妖邪有什麼關係,她隻是希望儘早地知道妖邪的真相,提前通知她遠在青州的爹娘。
宋珩大抵猜出她在擔憂什麼,他不戳穿,隻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緹春麵前。
緹春看著他手裡的東西,眼前一亮:“紅珊瑚抹額?怎麼在你這?”
宋珩的眼神有些閃爍:“那日從盛彩離開的時候,順手拿在身上的,這本來也該是你的。”
緹春將那條抹額拿到自己手上,忽然笑了一聲,“兜兜轉轉,看來都是命運呢。”
那是一條與尋常綢帶抹額不大相同的細繩編就的抹額,繩身大約比小拇指細一些的樣子,中間串著一顆略大,兩顆略小的紅珊瑚磨成的珠子,那抹額說素雅,珊瑚珠的顏色卻豔麗,說華麗,款式卻簡潔不繁複,緹春之所以能看上它,是因為她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一個人。
“宋大人,靠近一點。”
緹春向他招招手。
宋珩不明就裡,身體卻很誠實,“何事?”
卻見緹春緩緩地打開那條珊瑚抹額,將它係在了宋珩的額頭上。
“好啦。”緹春係好,後退一步,愉悅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淡淡的鈴蘭花香來而又去,宋珩竟呆住片瞬,才反應過來緹春剛頭做了什麼。
他摸了摸頭上的細繩,不確定地問:“給……我的?”
緹春坦然地點點頭:“當時看見第一眼就覺得特彆適合你,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非常不錯,簡直好看極了。”
宋珩本就生了一張上蒼眷顧的臉,俊美的五官搭配這樣一條紅珊瑚抹額,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妖異。
“謝謝。”宋珩不太自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