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處於虛脫狀態的二佬,在花嬸的攙扶之下,慢慢進了屋子,坐在桌子上,與之閒話起來了。
門外的雨到了此時,漸漸打住,獨自與此二佬相處一室,於花嬸來說,頗有些那個,畢竟此人之名聲擺在那兒,並非是一個君子之人啊。可是花嬸是沒有辦法的。
為了避嫌,怕人說壞話的花嬸,旋即逃也似的,即刻拉開了屋門,不肯呆在這裡了,不然的話,到了明天,萬一人家閒話起來,說她怎麼怎麼著,恐怕就不好了。
屋子裡沒有什麼東西,簡直可以說家徒四壁,空空如也,不怕他二佬偷拿,怕的隻是流言可畏,屆時傳揚出去,讓花伯知道,不知道要怎樣啊。
一時之間,似乎就隻剩下二佬呆在花伯的屋子裡了,略微坐了一陣,便感覺到有些憋悶,出不來氣,渾身之力氣,到了此時,也一並消失了。對於東邊這種不乾淨的地方,二佬也略有耳聞,卻畢竟是不大相信,縱使獨自坐在此屋子裡,依然不怕,這不,拉開了屋門,站在空曠天井裡,抬頭望了一眼深邃的夜空,臉上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來了。
在門外略微站了一陣子,二佬便有些感覺到不對勁了,可是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思之再三,仍舊搞不明白,遂不去想了,打算關好了屋門,躺在花嬸的大床上睡覺算了。
那是一種非常紅豔而大氣的床鋪,關好了屋門,獨自躺在此處,心緒之無聊,漸漸散去,深情地擁抱著那種染著香味的被子,二佬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準備入睡了。畢竟經過隔壁那戶人家之多日叨擾,到了此時,頗為困頓,想好好睡個安穩覺來著。
在床上略微躺了一陣子,便感覺到不好了,因為不遠處那座廢棄的屋子裡,到了此時,似乎有人走路的聲音傳來。夜色極其恐怖,獨自呆在這裡,於二佬來說,還真是有些不妥,卻實在是沒有辦法,無奈之下,隻好是住於此處罷了。
不遠處那座廢棄的屋子裡,之前頗有些流言,說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出沒,因為出過事,屋子的主人雙雙死於沉船事故,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了,仍舊還是感覺到有些嚇人。
這時似乎感覺到那廢棄的屋子裡有人正在燒火做飯,以及洗碗切菜的聲音傳來,聽聞到這樣的聲音,二佬頗為駭然,本來想逃去,不肯再呆在此處了,可是不成,到了這時,不知為何,雨旋即落了下來,道路泥濘,頗不堪行走,無奈之下,似乎也就隻能是躺在花嬸的大床上了。
“可是我躺在人家的大床上了,人家這時到底卻要睡在何處呢?”二佬如此想著,終究是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準備閉上了眼睛,而後悄然入睡。
正這時,他聽聞到那座廢棄的屋子裡,有人要倒水,聲音非常清晰,可不就是之前死於一次事故的那對夫妻嗎,這時不知為何,正在爭吵,嚇得二佬到了此時,根本就不敢睡在這裡了,卻不成,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怕萬一驚動了那種不乾淨的物事,恐怕就真的不好了。
窗戶外麵,這時好像是天要亮了,就如城市裡霓虹燈之閃爍,頗為刺眼,使得二佬都想爬起來,而後不遺餘力地逃出此地,萬不敢再呆下去了啊。
仍舊在下著雨,不過這雨的顏色到了這時,映著那種不太乾淨的燈火,呈現著血一樣的顏色,啪啪地簷溜聲,頗為驚人,害怕之至的二佬一度都無法呼吸了。
他想起了花嬸,不知她到底去了何處,為何在這種詭異的夜裡,連個身影也不見呢?此時看了看外麵,那燈火之閃爍已然是消失不見,雨似乎也停了,二佬想拉開了屋門,出去了,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拉開了屋門往外看去,冷火秋煙的,之前的嘲雜與喧囂,根本就不存在,可是為什麼呢?之前不是有那種炒菜聲傳來嗎,此時拉開了屋門往外一看,為何又什麼都看不到呢?
那座廢棄的屋子裡,一片漆黑,半點燈火也不存在,知道可能是碰到鬼了,不然的話,不會在此半夜三更的,有這種詭異的聲音傳出來。二佬想逃出去,得及時離開這種不乾淨的地方,不然的話,長此下去,恐怕不妥。
雨嘩嘩地落下來了,茫茫雨霧之中,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了,此時離開,隻怕隻能是死路一條。加上他的腿無故開始痛了起來,之前趕夜路時不慎崴了一下,到了此時,尚且還沒有好,真的就這樣走出去,一來不太禮貌,二來走不動路,無奈之下,隻好是仍舊呆在此處罷了。
狂風呼嘯著。天地為之變色,不遠處更有龍卷風刮起,所過之處,簡直了,什麼也不剩下。
獨自呆在這種死一樣沉寂的地方,二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之前可能是搞錯了吧,哪裡會有這種不乾淨的東西呢?
於是關好了屋門,悄悄地鑽進了屋子,仍舊躺到花嬸的大床上去了。
剛一睡下,門外便開始刮風,非常恐怖,使得二佬一度都不敢睡在此處了,怕屋子萬一垮塌下來,屆時連個躲避風雨的地方都沒有了啊。可是不成,那風狂吼一陣之後,便消失不見,荒村仍舊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幾乎什麼也聞不到,隻有一隻小蟲在門前的臭水溝裡不斷地鳴叫著。
因為連日奔波,頗為困頓的二佬旋即睡去,對於門外的事物,簡直了,什麼也不知道了都。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往外一看,仍舊是那種紅光,映得破敗的窗戶到了此時,極其明亮,纖毫可見,而雨仍舊嘩嘩而落,簷溜拍打著地麵,發出陣陣可怕的響聲。
不遠處那座廢棄的屋子裡,隱約聽聞到人語聲再度回響著,可以肯定就是不久前出了事故的那夫妻倆,此時不知為了何事,正在大聲地爭吵著。
二佬心裡非常清楚,知道是鬼,此時若要說不害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卻也根本就不敢逃出去,怕萬一得罪了那鬼,恐怕就不好了。
爭吵了一陣子,炒菜聲再度響起,並且其中還夾雜著燉肉的那種聲音,香味飄散而來,聞上去,頗有些怪怪的味道,甚至使得二佬都不住地嘔吐起來了。
如此過了一陣子,不知為何,夫妻倆大聲地爭吵著了,不過這樣的聲音在一陣大風過後,變得頗為弱小,幾乎都聞聽不到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飄來,二佬仔細聽去,可不就是方孩娘麼?不知方孩娘為何也來到了這裡,不住地勸說著,拉扯著,如此過了一陣了,那種爭吵聲漸漸打住,終於是不複存在了。
二佬知道是怎麼回事情,遂不敢輕易外出,隻能是無奈地躺在花嬸的大床上罷了,可是到了此時,不知為何,他感到自己的鼻子非常之不舒服,點起燈火一看,流血了,非常嚴重,若不加以處理的話,似乎要不了多久,便沒命了啊。
可是此時的二佬,因為奔波了這麼久,加上被隔壁那戶人家驚嚇過度,已然是非常虛弱了。加上流鼻血,再還要出去,幾近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都。
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看到屋門嘩啦一聲拉開了,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這麼久的花嬸,終於是回來了。而跟在她身後的那位少女,不是彆人,正是小花來著。
看到這兩位,二佬旋即想從那大床上爬將起來,甚至逃也似的離去,萬不可在這種地方呆得太久了啊。可是不成,少女按住了他,不允許他之動彈,說是傷氣血,此時體力幾近虛脫的二佬,真的非常需要休息,不然的話,不出多久,便有可能休克而死。
天漸漸地亮了。
在此處休息了一夜的二佬,經過少女的一翻處理,鼻血得到了及時製止,不再嘩嘩地往下流淌著了。全虧了花嬸一家啊,不然的話,想必此時的自己已然是不在人世了呀,念及此處,二佬長長地歎了一聲,隨即拉開了屋門,準備離去,不肯再呆在這裡了。
“這就走了嗎?”花嬸熱情挽留著。
“時候不早,在此頗有不便,還是回去的好。”二佬拉開了屋門,執意要離去。
“好吧。”花嬸笑著說道,“花兒,去送送。”
“我不去。”少女有些不肯,覺得不好意思。
“你敢?”花嬸恐嚇著。
……
無奈之下,少女隻好是悄悄地跟在二佬身邊,為之送行,不能得罪了母親啊。送到一荒涼之處,二佬見此處無人,甚至打算對少女……
可是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吧,這都是什麼事啊,為何自己不喜歡的人卻又能相聚在一起,不離不棄呢?此時的二佬想的並非是少女這樣的女人,而是其他的那些模樣不怎麼樣,卻感覺頗有味道的女士。
“你還是走了吧?”二佬揮了揮手,“回去吧,不然的話,一旦落雨,便不好了。”
“好吧。”少女算是答應下來了。
……
二佬往前走著。
走了一陣子,天便夜了,此時無處可去,隻好是再度打起了鬼主意,悄悄往著花嬸的屋子而去。可是拉開了她的屋門往著裡麵看去之時,仍舊是那張大床,不過床上並沒有看到任何人跡,不知花嬸母女倆到了這時到底是去了何處。
因為天不斷地落雨,無處可去的二佬仍舊隻好是躺在花嬸的那張大床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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