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馬車最前麵的侍衛眼中閃過一抹賞識之色,他右手拔出蠻刀,左手拉過韁繩,拉車的黑馬昂起頭顱仰天嘶吼一聲,便停了下來。
最前方的侍衛的首領邁開腳步,蠻刀橫於身前,迎上少年。其餘的侍衛也皆拔出蠻刀,結陣而行,蠻人從不輕敵,哪怕是一個少年,這是一種尊敬也是一種尚武的尊嚴。
少年狂奔的身影踏在落葉上,衣袖間帶過的勁風獵獵作響,黑衣如一道閃電,殺入蠻人的陣型中,清脆的金屬碰擊聲響徹在那道山路上。楚塵握緊手中的劍,迎上最前方的蠻族侍衛,他眼角微凜,身體以一個極其怪異的角度衝向蠻衛。
蠻衛一驚,舉刀便迎,楚塵借機前傾,順勢一劍,刀劍相撞擦出一道火花帶過一道清鳴。
霎時,楚塵躬身一躍,像一頭蟄伏的獅子以雷霆之勢奮起反擊,蠻衛還沒反應過來,楚塵前膝已經到了,蠻衛隻覺腹下一痛,便失去知覺。
其餘的蠻衛看著這個雷厲風行的少年,眼中都閃過一抹驚色,但是他們永遠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有多麼的狠辣有多麼的果決。在放倒一名蠻衛後,楚塵前衝之勢依舊不減,他反手握劍,大步向前。
站在楚塵後方的蠻衛帶著他的不可置信和滿臉驚色倒在血泊中,妖異的血紅漫射於胸,那把劍就這樣反手插入他的胸膛。
楚塵劍尖微轉,將蠻衛的心臟撕裂,他一腳將麵前的死屍踹開,把劍抽了出來,帶過噴射的血液。
蠻人的鬥誌仿佛被那些血液所激起,“殺”,他們又開始怒吼,又開始出刀,又開始拚命。
楚塵劍鋒一凜,又帶著一個詭異的角度插入另一個蠻衛的胸膛。
數把蠻刀筆直的斬向楚塵,楚塵嘴角露出一縷笑容。他知道蠻衛一定會這樣做,蠻人極其團結,蠻人骨子裡就有戰鬥的基因,這就是蠻族所謂的“封刀”。不僅是他的直覺和在生死間悟出的經驗,因為那個人那把刀,還有死在他手上的蠻人也很多。
“你又得染血了,不知道這些年你是否厭倦了鏽在刀鞘裡的寂寞。”楚塵輕輕呢喃道。
染血的劍,未出鞘的刀,鞘已不在,可那心中若有鞘,何人能禁錮刀身。
“鋥”,刀斬斷裹著的麻布,楚塵雙手間各有一個深黑的金屬,那是錮刀的,用來減少手與刀柄的摩擦,更為方便的揮刀,修長的刀身帶著凜冽的寒意,劃破空氣,從楚塵背後拔出,殺意無聲彌漫。
蠻衛看著眼前拔刀的少年和那把令整個蠻原恐懼的刀,眼中的那份恐懼不由自主地蔓延開來。楚塵右手握劍,左手拔刀,一陣風刮過,卷起那泛黃的落葉漫天飛舞,黑衣也隨著風舞,那個肅殺的身影顯得是那般睥睨和驕傲。
提著劍,立著刀,那個宛如魔神的少年靜靜地看著那輛馬車,靜靜地看著那些被殺得崩潰的蠻衛。
“有點意思,好久沒看見這樣殺伐果斷的人了。”那輛馬車轟然爆裂,漫天的灰塵後,一個戴著蠻族圖騰的手環的少年緩緩說道。
“原來是蠻族世子啊,我說誰有這麼大的仗勢,還有蠻衛開道。”楚塵笑道,卻沒有半分的畏懼,即使是蠻族的世子。
“敢這般隨意的殺人,想必少年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蠻族世子也笑道。
“我叫淩,在下?”
“楚塵。”
“真是有趣的少年啊,我不準備殺你了。”
“我也不準備殺你了。”楚塵目光清澈如水,話落,劍入鞘,刀仍在手。
蠻衛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少年,一個是他們蠻族的世子,而另一個卻是與他們敵對的乾人。
楚塵輕輕地讓開道路,看著那破裂的馬車大笑道“堂堂蠻族世子也隻能步行了。”
淩滿臉黑線,一臉惡色地看著楚塵,看那摸樣像是要把楚塵挫骨揚灰。
楚塵把刀朝地上一插,笑眯眯地看著淩。
一陣無話,數人於樹前休息。
……剩餘的蠻衛打理著戰場,為那些戰死的蠻衛祈禱著,然後一齊抓起一把土撒在那片山路上。這是蠻族的習俗,生於土,也埋葬於土。
待那些蠻衛處理完後,他們便開始打點著行裝。楚塵看著淩,看著這個從小在蠻族長大的世子,不由得想起了往事,雖然臉上沒有展現出來,心裡卻有一絲疲累。
“有些事,即使藏於心底,終有一天也會露出水麵,還不如大聲吼出來,這樣還好些。”淩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塵身體一僵,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碰到過他了吧。
“等我踏上封於殿的那一刻起,就會輕鬆下來吧。”他心裡默默地想著。
楚塵看著淩,用力錘了錘他的肩膀,“同勉!”
淩迎著楚塵的目光,輕輕一笑。
“共難。”陽光下,兩個少年擊掌為誓。
一個幼稚的誓言,一生的不離不棄。
那條山道,不僅是一條被世間遺棄的山道,是兩個少年的起步的地方,更是一個英雄夢的開始,還是一條入世的大道。
一簫跌宕於天地,一劍起伏於腰間,少年黑發飄揚,心靜如明。
入世之途,少年的故事便從這裡開始,我相信也會在這裡結束,因為即使少年有著殺人放火的心和縱橫捭闔的夢,最終也會隨著時光荏苒,漸漸地被那把名叫歲月的刀磨掉尖牙。s我的後序不是指故事末尾的序,是我整個序的前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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