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
那已經是將近一百年前的事情,若是自後人口中所講,不過是幾句話便能講完的事情,但真實的事情又如何?那活在曆史中的人又曾做過何事講過哪些話?如今誰又知道?
天宗王病重之際,這位長秋公卻並不知收斂,甚至吵鬨著要出家當一個道士。後,天宗王迫於無奈將其關禁長達數月不見成效,於無可奈何之際去往國寺求簽。寺裡的高僧說長秋公需去來處靜禪三年方可得救之類的話。
而這長秋公駐守之處名為“菩薩關”,與鳳凰川相去近四百裡地。在長秋公回往菩薩關之後半年,天宗王去世,但登基者卻是他叔父之子,也就是他年僅十二歲的堂弟李茲,也是大都史上在位時間最長久也最無為的一位大王,稱文宗王,史稱“庸王”。而李茲之父稱“代治三年”,長秋公雖無異議,但當時的朝中爭議頗大,曾鬨起諸多事案。
而三年後,長秋公消失了。
現在,他們卻身處刻有“安南長秋公”的地下宮殿,那或許能說明這位長秋公當時必然藏身在此,而那牆中的金磚或許正是他所斂聚的財富,雖如今已不明其用處,但想必他藏身在此的秘密在幾年前已被人所知,而且這幫人還盜走了長秋公留下的財富。
而文宗王在位期間五十八年,隻在其末年出了一位“千秋將軍”,也正是如今的成武大帝。當然,成武大帝絕不可能與李炎仙有什麼瓜葛。而這長秋公竟在與菩薩關相去甚遠之地的鳳凰川為自己造了一個地下宮殿藏身,他或許是真的想躲起來修道成仙也難說了。
“那這個長秋公有後人嗎?”百裡怒雲問。
阿乙搖頭稱不知,但總是有人知道這個地宮的所在,所以兩年前才會有人來炸山。或許是曾經服侍過長秋公的人也難說。但事到如今,這長秋公想必也早就死了。
知道了這些之後他們一時間興致大發,爭論了很久,不知不不覺又覺得餓又覺得困,坐下來滅了其餘的燭火想要再休息片刻。百裡怒雲是坐下來閉上眼睛就困,幾個人擠成一團說著說著就真的睡著了。
睡著之前,百裡怒雲希望老天能聽到她的心聲讓她夢到公子泉,結果她卻夢到了一抹藍色的身影帶著她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中奔跑。她笑著,他也笑著,仿佛是一對兩小無猜的玩伴!
她是餓醒的,睜開眼的時候留下的那一盞燭火就要燃到生命儘頭。她慌忙掏出自己那根蠟燭點起,這才鬆了一口氣的坐回地上,又覺四肢冰冷,有一種絕望之感縈繞心頭。她開始害怕自己走不出去這個破地方。
“我確實對蕭師兄傾慕時久。”真旗不知何時睜著眼看著她如此說道。百裡怒雲也看著她,沒有講話。前者又道“那你呢?是否也有傾慕之人?”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她們都從心底覺得這次他們是真的逃不出去了的原故吧。否則,若是正常情況下百裡怒雲也不敢相信真旗會跟她講這些話,這些兒女情之事。百裡怒雲搓了搓手掌說“有,自我懂事以來我便喜歡他,甚至希望自己永遠永遠可以留在他身邊……不!我隻要留在他身邊最後幾年就足夠了,等我變老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會離開。”她不自在的笑著,但在真旗看起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或者她講那番話的時候,她的心在哭?真旗眯著眼睛看她,然後問道“他不喜歡你嗎?”
百裡怒雲被問住了,她愁眉苦臉的想了很久,然後說“我不知道。”
真旗說“這就是你行走江湖的原因?應該……不儘是。”
百裡怒雲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答道“他被無心殿的人殺死。”
真旗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一句歉意的話,結果她卻張嘴說“你要為他報此仇嗎?”
百裡怒雲苦笑,她捂住心口笑的無奈又苦澀。“我嗎?即便是我拿著黑炎劍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我連他們一根手指頭都傷不到!噢!應該說我真的……我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她講到最後,有些哽咽。
“這就是你對無心殿如此執著的原因?”真旗問。
百裡怒雲沒有說下去,看她的神情,真旗知道她至少是沒辦法再問下去了,所以她說道“你看起來比我還要老。”
百裡怒雲忽然抬起頭看向她,真旗盯著她的眼睛說“雖然我未必比你所見的世麵要廣,但是我知道你的眼睛裡有我永遠無法看清的東西。至少是目前來說看不清的東西,你的眼睛比你看起來要老的多。百裡怒雲,一個人可以說很多謊話,隻有眼睛不會說慌。”
“所以當我在正法宮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好欺負!”她馬上回答道。
在那一瞬間,真旗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對她的同情之心破碎成粉。她咬咬牙說“真想看到你變成七老八十的模樣!”
然後阿乙從夢中醒來解褲帶就要撒尿被真旗一腳踹醒。聽到動靜的阿季與阿洋也被吵醒了。
真旗盯著那石椅上的蛇蛻疑惑道“我聽聞蛇在成長的過程中要經常蛻皮,但它們隻會選擇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去蛻皮。那條白蛇既然在這裡蛻皮,為什麼還要跑到那麼遠的石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