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
東南一帶門派眾多,彼此之間鮮有和睦。到如今望海城到因那城主夫人金光鑒之名威名遠播。此外便是與城主夫人交好的浪子幫一派,便是與胡朝先等人爭執的女人們,那為首的便是浪子幫之主冷白鋒。
這冷白鋒原是海灣處白浪門當家冷水謠的第九個女兒,乃是其暮年所得,因其家中無子,老來仍是一女便索性將九小姐當成了男孩教養,取了冷白鋒之名。那時白浪門仍是海麵上的漁商而已,管得這海域往來各商路,風光無限。隻是這冷水謠畢竟也是凡人一個,老來患疾難醫,白浪門大權旁落在他幾個女婿手中。那些人貪戀錢財卻是個個無能,將個好好白浪門攪得烏煙瘴氣,四分五裂,後來竟使白浪門變成了海賊在梅州海域為匪作歹。
冷水謠咽氣那年,冷白鋒八歲。當時望海城還沒有所謂的城主夫人,城主駱哀勉力支撐,處境亦十分艱難。這再後來,金光鑒來到此處嫁於駱哀。
說起駱哀來,他本是曾經攻打紫凰聖嶺的千人之一,但戰事剛開始他便退了下來,且未回老家而是到了這鳥不拉屎的梅州做了望海城的女婿。在此四年後梅州一場瘟疫,駱哀的老丈人一家西歸,他帶著十幾名弟子苟延殘喘,並不知天降一個大姑娘跑來要嫁給他,更可笑的是這位城主夫人成親三個月就給城主生了一個兒子,駱哀便成了梅州方圓百裡的笑話。
這些都是江湖笑談,不可儘信了。
金光鑒與浪子幫交好也是在此不久之後,安插眼線,裡應外合,說是雷霆手段也毫不為過。短短三個月時間金光鑒便將整個白浪門肅清,餘下之人便被那冷白鋒招了去自立門戶。且這冷白鋒常年在海麵行動。皮膚曬的黑了,個頭又高,衣著破舊且毫無色彩,乍看之下著實認不出是女子來。金光鑒便為著取了一個浪子幫的名,出門唬人也是夠格的。
說是浪子幫,這裡麵卻十之八九是女子,個個身形彪悍,卻又有識文斷字之能,打起架來亦不含糊。因是望海城金光鑒幫著整頓起來的,這群女人撒起潑來也是無人可敵。胡朝先一等人與他們講道理自是講不過去的。
唐利川一行人中也隻有巴十肆見過這一直活在傳聞中的金光鑒而已,阿真好奇追問一二,他也是想了許久,最後總結道“總之是個胖子就對了,沒聽說嗎?江湖人稱胖三斤!”
“我娘那是心寬體胖。”少年解釋著。“這段時間,我娘瘦的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前麵走路的冷白鋒更是悶哼一聲,說“是呀,早有所聞,閒來無事胖三斤。約摸著她為騙我可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憂慮了好一陣子吧。”
他無可辯駁,隻道“我娘最近是有些食之無味,可那是因為我爹病重嘛!”
“誰知你家老爺子是得了什麼病,那胖子該不是要拿我們幫主傳家之物去換錢的吧?”另有一女人講。冷白鋒的麵色瞬間沉了許多。
胡朝先終於忍不住了,道“若是如此,師母大可偷的神不知鬼不覺,何以還托什麼品酒的名?”
阿真便笑,快走兩步拉住那少年人,問他叫什麼名。他樂不可支,說“我是駱信玉啊!江湖人稱……”巴十肆打斷他的話,道“一隻小雞崽而已。”
駱信玉氣憤不過,阿真卻是來了興致拉住他問“如此說來,你娘與前麵那位冷幫主應是好友無誤,怎麼竟還偷上好友家去了?”
他亦糊塗,道“我娘行為怪癖,但也不至於偷盜好友之物,她這樣定是有彆的原由。”
“這金胖子是慣犯了!哪來的原由!”浪子幫的人又叫嚷起來。
說話間,他們已是看到了望海城百年古宅已在眼前不遠處。它座落在梅州之東的海崖上,遠眺東方大海。門外兩棵青鬆挺拔健壯,竟也是十分氣派。
唐利川一行人未至,胡朝先快步進得門中喊了兩人問師母可在。冷白鋒也大步流星邁進去左右掃了一眼,胡朝先將人攔住,說“冷幫主何必著急?咱們是相識多年的舊友,還能真偷到您頭上不成?”
冷白鋒眼睨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推開,喊道“駱哀!出來!”
這駱哀未出,出來的卻是祝傳甲。他瞧見了巴十肆等人,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作怎如此拖遝?”
巴十肆攬著尹天星,笑道“望海城的兄弟熱情,半路上請了個小客,彼此認識了一番。”
祝傳甲本想再問冷白鋒此人,不料人家並未將他放在眼中,竟直接邁過他向堂中去了。巴十肆又拍著祝傳甲說“祝侍正有所不知,這是望海城的冤家,來找這城主夫人說理的。”
辛紅雪見這院中竟有棵桂花樹,也就未參與那熱鬨,徑自過去坐下了。望海城弟子十數餘人尚在,見著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坐下了便蜂湧而至問東問西,水萊見狀懶於呼責便跟著胡朝先往堂中去。
堂中擺著沉舊古椅,處處透著股清貧氣。有一白發老翁與宋引坐著,冷白鋒走過去一瞧,愣了片刻,隨後拜會說“駱城主。”
唐利川也想不到這駱哀竟已是這把年紀了。宋引起得身來問“閣下怎得怒氣衝衝?”
冷白鋒身後之人欲發怒,她卻攔住了,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