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押的這幾日,她雖未受刑,但皇上特意派刑部審訊的好手日日在孟雁雁麵前介紹那些千奇百怪的刑具的用法,並聲情並茂的告訴她,那些刑具落在人的身上是什麼滋味。
甚至有時候,一些刑具拿來時,上麵還沾著粉紅的碎肉和未乾涸的血液,這對從小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孟雁雁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心理刺激。
也許哪一天,那些恐怖的刑具,就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日之事,你們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裡,若是讓朕聽到一丁點風言風語,你們所有人都小心自己的腦袋!”
被皇上這話一敲打,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齊刷刷跪下去磕頭,在主子跟前的眼的幾個大宮女更是連連保證絕對不會將這話傳出去。
對於皇後娘娘毫不猶豫的挺身相護,柳蔓心裡感動,邁著小碎步就朝皇後貼貼,順彆,還對被捆成端午節粽子那樣的孟雁雁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
此刻,行宮西門處。
衝天的火把熊熊燃燒,燎人的焰火刺破寂靜的深夜。
黑熊將軍一馬當先,與手下一眾壯漢懷抱著兩人合抱那樣粗的巨木,一下下衝撞著西門。
巨木與鐵門碰撞間,響起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終於在幾十下後,“轟”的一聲,鐵門被撞破一個大洞,行宮第一道防線被攻破。
“開了!開了!”
逸王被一眾士兵護在身後,火光映照在他眼裡,閃爍出彆樣的異彩。
黑星將軍隔著人山人海頭投去目光,第一眼便牢牢被他吸引。
他堪稱貪婪了看了一眼逸王,像是要把他的模樣狠狠印在心裡。
隨後,他便決絕的率先帶兵攻了進去。
逸王也想跟著一起殺進去,卻被軍師拎著衣領給拽了回去。
“你一個隻會三角貓功夫的菜雞急著進去乾嘛?著急去送死嗎?”
軍師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狹長的狐狸眼裡閃著戲謔,端是一片風流,仿佛現在所在的不是生死一線的戰場,而是春光融融才子佳人互通心意的賞花會。
見他又是這副死樣子,逸王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他雪白的長袍上踹。
在外奔波這些天,他一個尊貴的王爺都已經五天沒洗頭,三天沒換外袍,這騷狐狸哪裡來的嶄新的衣裳,還收拾的人模狗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會情人。
“草!你個傻驢!”
軍師飛快的躲過來自逸王突然的一腳,但白袍子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一道灰印。
“我的衣服!我要把你的腿卸了!”
軍師心痛的用手擦拭著自己的袍子,卻發現根本擦不乾淨,反而把那塊灰跡暈染成更大的一片。
迎著軍師恨不得殺人的目光,逸王短暫的衝動過後,可恥的慫了。
“誰讓你反應那麼慢啊,要是換做彆人早就躲過去了,再說了,穿的這麼白乾嘛?生怕彆人注意不到你嗎?”
“媽的!老子是軍師!知道什麼是軍師嗎?!!老子隻要腦子夠用就行了,誰會要求一個軍師武功蓋世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時穿的衣服,她還誇我俊俏,你這個薄情寡義沒心肝的東西當然不會懂這身衣服對我的重要性!”
軍師咆哮著衝逸王吼完一通,唾沫星子噴了人一臉,才終於冷靜下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搖頭一甩,又重新回到了平日裡的樣子。
逸王伸手抹去臉上的口水,終於從軍師的話裡找到了重點。
“她?”
“她是誰?”
“敢情你打扮成這副要開屏的樣子真的是去會情人,還是行宮裡的?!!讓你魂牽夢縈的小情人什麼身份,宮女還是……嬪妃?”
逸王捕捉到軍師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驚詫的睜大雙眼,“你小子……真行啊,連皇上的嬪妃都敢肖想!”
“什麼肖想!”軍師被這個詞惹怒了,“我和蕊兒本就是情投意合,隻是那個黑心的王夫人從中作梗,為利益把蕊兒送進了宮,硬生生拆斷了我們!”
軍師回想起自己和初戀花前月下的那段朦朧又美好的時光,臉上浮現出一抹惆悵,“終究是天意弄人,我本想約蕊兒在桃花林中告訴她我的心意,可終究是錯了一步!”
逸王沒想到連軍師這樣精明睿智的人也會為情所困,終究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現在幽怨的樣子好好像個被拋棄的怨婦!”
好不容易找著這麼個機會,逸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在軍師傷口上撒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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