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從來沒有愛過西洲嗎?
“初兒。”她忽爾轉過頭來,眸光堅定的道:“幫我拿幾張紙跟筆來,然後現在下山幫我取些東西過來。”
“現在?”虞初看了眼窗外,夜色濃厚。
倒不是覺得危險、不方便之類的,隻是她擔心,這麼晚她離開師門,老師隻身一人呆在這裡,有什麼不方便的,也沒有人能照顧。
而白惠卻點點頭:“是的。”
虞初想到二嫂說的話,明天清早,就要讓她們走。
想到,老師是不想跟二嫂起衝突,才急著讓她下去拿。81.????
可怎麼想,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是不是太急了。
想歸想,但她一向聽從老師的話,也沒過多糾結,點點頭便起身往外去。
剛走到房門處,抬手要推開房門時,身後傳來白惠猶豫過後的聲音。
“初兒,我想出國,離開這裡,讓大家都安穩一些。”
虞初猛地轉過頭,一雙清眸裡盛著激烈的水光般,困惑且震驚:“老師……”
白惠相當的平和,唇邊始終帶著笑:“我這一生,隻希望兩個孩子平安無恙,我曾經對擎鈺跟西洲,造成那麼大的傷害,如今也不奢求他們的原諒。
就像我當初吵著讓傅霆,離我離得遠遠的,最好不要跟我呆在一個國家裡,算是逼著他出了國,的確是任性自私。”
一直以為,她總以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一直鬱鬱寡歡、戾氣纏身。
現在清醒後,她才發現,原來她才是罪惡的根源。
她錯得那麼離譜,把原本最愛她的人,跟兩個孩子,推得那麼遠。
傷害造成就會存在,不會因為一句對不起,或是後麵怎樣的彌補而會痊愈,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不是的啊!”虞初複而折回來,跪坐在老師的跟前,湊近著低聲解釋:“不是老師你的錯,你隻是生病了,病人本身就是受害者,何況還是心理問題,你控製不了自己。”
說到這,虞初眉頭緊緊蹙起,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老師這番自責的模樣:“您已經孤苦伶仃的過了前半生,如果說做錯了會有代價,您已經承受過代價了,既然心理疾病治好,而且二哥跟大哥也都平安無事,那你也應該重新過好自我的生活啊!”
白惠眸光微顫,溫厚的視線像是一隻親切的手,輕輕撫著虞初的臉:“沒有孤苦伶仃,不是還有你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說著,她輕輕喃呢著:“夠了,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你陪著,我該知足了。
再說,出國未必不是新的開始,初兒,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虞初不假思索的張開嘴,一句當然就在唇邊,呼之欲出的那一秒,腦海裡不自覺閃出男人冰冷而漠然的身影,像是刻在她腦海深處的俊臉,棱角分明,輪廓線條,處處在無聲的攻擊著她。
下一秒,她的眸光緩變得平和,一股子不符合她年齡的疲憊,若隱若現,她彎唇一笑:“如果不是老師您撿我回來,我都不知道,會凍死在哪個天橋底下。”
說著,她緩緩站起身來:“您去哪,我就去哪,我現在就去幫您把東西拿過來,再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把明天的機票訂好。
等今晚過後,您休息好,我們就一起出發。”
白惠眸光深沉的望著她,許是煙霧愈發的濃重,隨著虞初離開的背影,白惠總是能透過她,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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