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緊張的拉著袖口，低眸看著地麵，不怎麼看蕭嘉越的臉色。
左右看了兩眼，還是轉身先去倒了兩杯溫水。
以前在家惹到白惠，她總是會第一時間，去安撫白惠的情緒，給白惠做飯或是給白惠泡茶，但也僅限是對白惠。
一般其他人，她也不在意情緒。
可蕭嘉越是她哥哥，是她真正的親人，她沒辦法把他也當成其他人。
她正拿出杯子，身後驟然傳來腳步聲，接著，身側傳來一道平靜的男聲：“我來吧，你去坐著。”
聽到蕭嘉越說話，她詫異的抬起頭，往邊上讓了讓。
看著他接水的動作，斯文而又緩慢，仿佛在辦什麼大事般，隻是微蹙的眉峰，還是透出幾分鬱結之意，襯得他的俊臉，總帶幾分戾氣。
不是很像他原本的樣子。
不過，虞初也不算太了解蕭嘉越，不知道他真實生活，究竟是怎樣的秉性。
二十多年的分離，就算兩人真心相認，真心相靠，仍然有著不小的距離。
“你不生氣嗎？”虞初小聲的問著。
接好水的蕭嘉越，忽爾動作一滯，緩緩轉過來的眼神，充滿灰暗，他道：“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其實聽到她懷孕的事，對他的衝擊巨大，甚至有一瞬間，他感覺天都快塌了。
可能在他的思維裡，妤妤還是怕生，不管去哪，都隻會跟在他身後的小奶團，人多的時候，也隻是穿著漂亮的衣服，安靜的坐在不起眼的位置，自己跟自己玩。
偶爾他探過去看一眼時，她就會抬頭對視，露出天真憨憨的笑容。
她還那麼點大，她也還是孩子，孩子怎麼能懷孕？
虞初瞧不清他眸中的情緒，她頻眨的眼睫之下，是不安與莫名的恐慌：“懷孕是意外。”
她不知道要跟蕭嘉越解釋什麼，也不知從何解釋，隻是單純的，感覺傷到了哥哥的心。
蕭嘉越垂眸，見她拽著袖口發緊的手指，額角微跳。
他放下水杯，伸手輕輕抓住她的手，一點點的拽下來，語氣緩和很多：“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
虞初心頭一動，怯怯的抬起頭，見到他麵容如風，眼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卻還是藏不住他發紅的眼眶。
“連我聽到你懷孕的消息，都有些接受不住，更不談你一個人在濱城，得知懷孕的時候，有多麼無助。”
蕭嘉越調整好情緒，比起他個人的情緒，最重要的還是妤妤的想法：“哥哥一直沒有找到你，也沒能陪在你身邊，更沒有資格再對你的人生跟意外，指指點點。”
聞言，虞初內心的恐懼消散，雖然她還是記不起，以前在蕭家的記憶。
可是蕭嘉越給她，這種柔和的安心感，是有些熟悉的。
她點點頭，肩頭微鬆，手背亦能感受到，來自哥哥掌心的溫度：“剛得知的時候，是有點害怕，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陪在身邊的人，唯一能問的，似乎隻有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