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合約文件。
合約雙方,其中一方是鎮長江文,另一方被塗黑了。
同時,合約的內容也被塗黑了,這就是一份沒什麼卵用的文件。
白夜瞪大了眼睛,嘗試看清上麵的內容,可惜他把眼睛瞪成了銅鈴也還是看不清塗黑的地方到底寫了什麼。
他將文件丟到一邊,看向黑貓。
“哪來的?”
黑貓眼中閃過人性化的光芒,似是心虛地彆過了頭。
“有人躲在草堆裡,我過去後他跑了,我撿的。”
黑貓顯然不太擅長說謊,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小動作也不斷。
白夜定定地看著黑貓,沒再繼續追問。
不用想都知道,偷的。
有這份文件還在夜晚出沒的人很可能就是譚五,以黑貓的本事大概率打不過,那就隻能是偷的了……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家夥肚子裡還藏了什麼東西。
想了想,白夜抱起了黑貓。
他學著動畫片裡一些主角的做法,拎著黑貓上下左右搖晃了幾下。
黑貓掙紮了幾下,放棄了,任由白夜隨意擺弄它。
幾秒鐘後,劈裡啪啦的東西掉了下來。
一件小毛衣、一袋大白兔奶糖、一遝詭異幣、一支馬克筆、三根人腿、數塊不知名肉塊、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幾包袋裝肉製品、一袋凍魚乾……
一分鐘後,白夜放下了黑貓。
黑貓可憐兮兮地蹲在一旁蜷縮著身體,不敢看他。
旁邊的大黃狗口水已經流了一地,白夜嫌棄地離它遠了點。
黑貓身上抖落的東西一大半都是吃的,這讓白夜不由得想起了黑貓的過往,它曾經是餓死的。
好吧,勉強可以理解一下。
他又將目光投向地上成堆的東西,那件小毛衣有點眼熟啊!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前幾天奶奶織的毛衣。
還有那支馬克筆,他好像在爸爸的西裝口袋裡看到過。
……合著這傻貓就儘偷自家的東西了?
他有些一言難儘地看著黑貓,猶豫了一會兒後帶著教育地口吻說道:“煤炭啊,自家的東西犯不著偷。”
黑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貓頭,有些遲疑道:“那我下次去彆人家偷?”
白夜昂了一聲,沒有正麵回答黑貓的話。
黑貓眼珠子一轉,走了過來。
它重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件一件往肚子裡塞。
這時,大黃狗嗚咽了兩聲。
黑貓的動作一頓,扒拉起一塊肉塊往大黃狗那邊丟了過去。
大黃狗一口叼住了飛過來的肉,對著黑貓搖了搖尾巴。
白夜看著這一貓一狗的動作,滿意一笑,都是他的寵物,這樣和諧相處多好。
他躺到床上,打開了手機錄音。
幾秒鐘後,白夜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外界。
夏國直播間前的水友們,都在討論黑貓的事情。
“這樣的貓哪裡有賣,我願意用一個月的工資買它。”
“哈哈,怎麼感覺我白哥在教壞煤炭????????”
“彆汙蔑白哥,黑貓那是自學成才的。”
“煤炭當初是餓死的吧,唉……變成詭異了也還擔心自己吃不飽,再看我家的逆子,罐頭凍乾小魚乾天天伺候著,也不知道學學煤炭。”
“樓上的,你家逆子沒有給你帶死老鼠嗎?”
“黑貓這盜竊技能確實厲害,就是不知道媽媽一家知不知道它乾的事。”
“……”
水友們在討論著黑貓,被討論的當事者已經趴在白夜的胸口處睡著了。
夜晚,漫長而又短暫,眼睛一閉一睜,天亮了。
鈴聲響起,選中者們從睡夢中醒來。
一大早地,數個黃衣工作人員闖進了幾十個選中者的家中,將他們敲暈裝進了麻袋裡。
他們的家人,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隻是,這一切都沒人看得到。
微笑麵具已經徹底融入了他們的皮膚和血肉中,現在的他們隻能做出刻板僵硬的微笑表情。
唯一可以表露真實情緒的地方,就隻剩下一雙眼睛。
這一次下來,接近六十個選中者被敲暈帶走了。
看得出來,大部分人還是願意相信白夜幾人的話。
另一邊。
白夜再次被黑貓一爪子拍醒,這一次他有理由懷疑對方是故意的了。
他坐在床上,眼神幽幽地盯著黑貓的某個身體部位。
“煤炭,事不過三,再有下次你就和你的蛋蛋永彆了。”
煤炭頓時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喵喵叫了幾聲往外跑,身體穿過緊閉的房門,消失在了白夜的視野中。
白夜的瞳孔縮了縮,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又猛地搖了搖頭。
現在媽媽一家人都視他為親人,應該不會有誰對他下手。
白夜長舒口氣,起身下床。
走出房門和家人結束了早餐,一家人駕車前往廣場。
廣場上,選中者的人數少了一大半。
白夜來到夥伴們的身邊。
林野看了眼四周,推了推金絲眼鏡緩緩道:“現在不算那些已經被汙染同化的人,加上我們現場有十二個選中者。”
白夜點頭,眼神掃過周圍的人,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下意識彆過了頭。
他們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白夜早預料道這個結果,實際上這個人數比他想得還要少一些。
他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一輛小黃車駛來,鎮長和他的秘書下了車往高台走去。
白夜明顯感覺到鎮長今天心情不太美好,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路過他身邊時身體裡還冒出了一縷黑煙。
黑煙想要鑽進他的身體,但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白夜猜測,可能是墨玉觀音的效果。
他又再次想起了叔叔。
叔叔到底是什麼人,他自己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