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直接無視了村長的目光，繼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數百年前……”巴拉巴拉一大堆）
他將之前村長告訴他的村莊曆史講了一遍，在說到當初第一任新娘失蹤時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見解。
“山中多野獸，你們在山裡想必也見過，其實當初她是被恰好來到了山神廟，死於野獸口中。
可，你們那愚昧無知的老祖宗卻編出了什麼山神的故事。
久晴必雨，久雨比晴，你們自己想一想是不是每次乾旱時節持續的時間都差不多，你們都是在快要熬不住時選擇犧牲某家女兒，剛好趕上了雨季來臨。
據我所知，上次你們獻祭我阿姐時，乾旱不過才持續了三月。
而我不願阿姐入火坑，在你們口中就成了破壞祭祀。
果然，時間沒到，天未降雨，你們這些傻逼不敢質疑山神，便將矛頭指向了我和阿姐。
村長，你是知道這一切的，對嗎？
你也不必反駁，我還有證據。”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把白夜累壞了，停下來緩了緩，他的目光掃過包圍圈內的村民，和對麵的村長。
村長低著頭，沒有說話。
村民們臉色各異，他們都看著外麵的村長，等他的解釋。
不過，總是有腦子不好使的。
一個黑臉粗眉的壯漢突然開口了，語氣滿是不屑。
“我們憑什麼信你，你就是個禍……”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黑貓一口吞了。
頓時，其他幾個有些蠢蠢欲動的人都縮起了腦袋，村民們滿臉驚恐大氣不敢喘，幾個膽小的已經嚇暈過去了。
白夜收回視線，看向村長。
“村長，村子的確沒有出口，但可以翻過山頭去到外麵，對吧？
我在你的家中看到了不少本不該出現的東西，精致的布匹，桃花酥桂花糕，村子裡的農家人可沒人會做這些。
我假設你是去外界采買的，那麼錢哪來的？
這裡與世隔絕了數百年，你們哪來的錢買？
讓我猜猜？”
白夜作出一副思考狀，接著道：“沒有山神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起了貪念，與其讓那些被獻祭的女子被野獸生生吃掉，不如賣到外麵。
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頭，或者賣到窯子裡去了是嗎？
你們通過這種方法，得到了不少好處吧……”
說到這裡時，村民們忽然激動起來，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村長的身上，想聽聽他的回答。
他們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想聽村長狡辯一下好讓他們的內心舒坦一些。
然而，村長卻遲遲沒有說話。
白夜對著黑貓招了招手，黑貓秒懂從肚子裡掏出了幾個東西，幾張紅肚兜，一匹精美布匹，一盒桂花糕，一錠銀子……
淡淡的黑霧裹著這些東西，在村民們的頭頂飛了兩圈。
不多時，幾個婦人認出了肚兜是她們之前放棄了的女兒的貼身衣物。
“啊——”
“我的小蓮啊，你命苦啊……”
“小菊，那是我家小菊的，哪個挨千刀的害了你！”
哭泣聲此起彼伏，吵鬨不已。
白夜掃視這些村民，看到了他們臉上複雜的神色，有人悲痛，有人悔恨，有人麻木……
哭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女子的母親。
他歎了口氣，看了眼已經蹲地上抱頭捂耳的村長感到有點無語，受害者又不是你，哪裡的臉哭……
“村長，或許你曾經也是相信山神是存在的，但後來你肯定是發現了真相。
或許是為了你村長的地位，為了保全你們家的顏麵，又或者貪心不足，你並沒有告訴村民們，而是繼續一錯再錯地隱瞞下去。
這些肚兜出現在你家不會沒有原因，我相信你都一把老骨頭了不至於為老不尊，可你的兒子就不好說了。
你的兒子發現了你的秘密，乾脆做得更狠了。
沒有山神，他就當山神，傷害了一個又一個花季女子。
這一切你必定是知情的，可你自私自利，眼睜睜看著那些可憐的女子被迫害卻不作為。
你，不配當村長！”
最後一句話落下，村長撲通一下跪了。
“我……我有罪啊……”
村長的話，就算是默認了白夜剛才的話，村民們的情緒再也無法壓製了，他們對著村長破口大罵。
有血性的老爺們和那些受害者的母親，把仇恨發泄在了村長兒子這惡魔的身上。
他們對著村長兒子拳打腳踢，特彆是對著某個部位狠狠踢去。
哀嚎慘叫聲響徹山林，聽著就知道有多疼。
但，沒有人同情他，有的隻是氣憤和爽快。
惡魔，死不足惜！
白夜也沒有阻攔，大黃狗和黑貓在一旁看得起興。
黑貓口吐人言。
“打死他！打死他！”
好幾個村民被嚇了一跳，今天真是開了眼了，貓都會說人話了。
村長的老伴，兒媳和孫子也沒有得到好臉色，但村民們還未對他們動手……
也不是不想動手，大黃狗守著。
外麵的村長聽著兒子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終於抬起了頭。
村長老淚縱橫，看著白夜。
“小元，給他個痛快吧……”
白夜搖頭沒有說話，他沒有權利替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做決定，既然村長兒子犯下的錯就該承受應有的代價。
村長嗚嗚哭起來，顫抖著雙腿，扶著拐杖站了起來。
他一步步來到姐姐的麵前。
撲通，村長再次跪下，猛地磕頭……
連磕三下，他再次站起來。
他來到了包圍圈外麵，麵對著村民又跪了下來。
“鄉親們，我有罪，我們一家，我們祖祖輩輩都對不住各位，老朽沒臉求諒解，隻求一死。”
說著，他突然飛撲到了包圍圈邊上，黑霧瞬間將他撕碎。
村長，死了。
村民們並沒有因此消氣，那可是一條條人命啊……
他們都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們是受害者，也是幫凶。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現場一片哭喪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白夜皺眉。
“哭什麼，你們也不是完全無辜。”
聽到他的話，村民們安靜了下來，幾個眼眶紅紅的婦人抱著自家孩子偷偷抹眼淚。
白夜歎了口氣，“你們都走吧。”
黑貓收回了黑霧，村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四散逃離。
一部分人沒有第一時間逃跑，不約而同跪了下來，對著白夜姐弟倆道歉，感激。
白夜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看來也不全是麻木不仁的愚者。
待所有人散去，白夜來到了姐姐的身邊。
“阿姐，走吧。”
姐姐卻沒有動，伸手指了指山神廟內部。
“小元，帶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