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突然病倒給了胡耀宗很大的打擊,他痛恨自己的固執,痛恨自己為了追求所謂的愛情而不顧母親的情緒,在醫院外麵,他一遍又一遍地扇著自己的耳光,一下、兩下、三下......可是打再多次都無法讓自己的母親回到以前那樣。
“胡耀宗。”楊雪從病房走了出來,來到了胡耀宗的身邊,“你彆這樣!”楊雪走到他麵前,滿眼都是心疼。
胡耀宗停住了,他看了一眼楊雪,說道:“謝謝你!”
“現在說這些乾嘛?咱們想想如何讓阿姨快點好起來。”楊雪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胡耀宗的肩膀,胡耀宗輕輕點了點頭。
病床上的玉梅還在睡著,看起來十分平靜,胡隊長陪在她身邊,緊緊地握著妻子的手,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妻子,他希望她快點醒來,這樣好讓他確定她是安全的,他又希望她多睡一會兒,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慰自己的妻子讓她能坦然接受自己下半輩子要在床上度過餘生的事實。
“國強。”玉梅突然輕輕地喚了一聲。胡隊長立馬清醒過來,看著腦袋上滿是紗布的妻子心疼不已,卻還要忍住自己的眼淚,假裝一副輕鬆的樣子,“玉梅,你醒了?”
玉梅握緊了丈夫的手,她想要把另一隻手伸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似乎動不了,“國強,我另一隻手怎麼好像動不了?”
玉梅一句話,直接讓胡隊長淚流滿麵,他扭過頭去,不想讓妻子看到自己的眼淚,可是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
“國強,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你跟我說實話。”玉梅艱難地用自己好的那個手去握丈夫的手。
胡隊長不敢正視自己妻子的眼神,他扭著頭說道:“醫生說,你......以後可能半邊身子不大好動......”胡隊長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一些,好讓妻子的心裡稍微舒服一點。
玉梅剛剛還伸出來的手一下子落了下來,眼淚從臉上滑落,“這是什麼意思?是以後我就癱在床上了是嗎?以後都動不了了是嗎?”
玉梅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提出來,胡隊長不敢聽也不敢回答。
看到丈夫的表現,玉梅知道自己的後半生可能都要這樣在床上度過了,一瞬間情緒失控,她突然大哭起來,無法自已。
胡隊長連忙抱住玉梅,“玉梅,沒事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彆怕。”他試圖去寬慰玉梅,但是這樣的寬慰顯得又蒼白又無力。
聽見動靜的胡耀宗和楊雪兩個人也連忙走了進來,“媽!”胡耀宗哽咽地喊了一句,玉梅止住了哭泣,向門口望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玉梅說道。
沒有什麼比母親對自己的驅趕更讓胡耀宗痛心的了,他寧願母親打他罵他,他也不想媽媽這樣對自己,可是現在母親連生活都成了困難,談何打罵自己呢。
胡耀宗一下子跪了下來,哭著說道:“媽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彆不理我!”
“嗬,打你,罵你,我也得動得了啊,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你去追求你的愛情吧,以後你的事我也不管了。”玉梅躺在床上無力地說道。
胡耀宗跪著走了過來,走到玉梅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求道:“媽!”
玉梅很想甩開胡耀宗的手,可是她壓根就動不了。她隻得用另一個手去扒拉胡耀宗的手。
看到玉梅艱難的樣子,胡隊長趕緊將胡耀宗的說給弄開,“你快走吧,彆惹你媽生氣了,快走快走!”
“胡耀宗,走吧,讓阿姨好好休息一會兒。”楊雪過來,將胡耀宗扶了起來。
坐在醫院花園裡,胡耀宗痛苦地捧著自己的腦袋,他不停地敲打著頭,在思考自己為什麼那麼軸,為什麼不可以跟母親好好說。
看著沉浸在痛苦中的胡耀宗,楊雪也是心疼不已,“胡耀宗,你彆這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樣也無濟於事啊,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胡二妹那邊,一封信寄過去後一直沒有收到回信,她有些著急,這是怎麼了,趁著周末,她又坐上了公交車去東海大學找胡耀宗。
在胡耀宗宿舍樓下,她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出來,好不容易等到了唐寶山,可是唐寶山帶給她的消息卻讓她震驚。
“你還不知道啊,耀宗他媽出事了,好像說是中風了,挺嚴重的,在東海醫院住著呢。”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這麼突然?”胡二妹急忙問道。
“就周四的時候,據說是因為他媽不讓耀宗跟你在一起,兩個人吵架了,一激動就......”
聽了唐寶山的話,胡二妹一時間都感覺站不穩了,她感到頭暈目眩,沒想到自己和胡耀宗的事到最後竟然會帶來這樣的傷害,
她已經忘了是怎麼走出東海大學的校園,也忘了是怎麼坐上公交車回到出租屋的。
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的樣子,胡三妹還打趣道:“怎麼了?怎麼魂還丟了呢?”
胡二妹呆呆地轉過頭,對著妹妹說道:“玉梅阿姨中風了,因為我跟耀宗哥哥的事。”話還沒說完,胡二妹就哭了起來,這一路上壓抑著的愧疚之情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三妹剛剛還嬉皮笑臉,可是聽了胡二妹的話,臉上的戲謔一下子就消失了,“這......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她問道,這也是二妹最怕麵對的問題。
胡二妹搖了搖頭,現在的她完全是懵的,她不想也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她知道她跟胡耀宗在一起的時間恐怕不會太長了,或許他們已經走到頭了。
“姐,我想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去看看玉梅阿姨,你說呢?”胡三妹小心翼翼地問道。
胡二妹點了點頭,“但是......我怕她見到我會更生氣。其實,我真的沒想到結局會這麼嚴重,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是不是不應該跟耀宗哥哥在一起?”胡二妹滿臉都是淚水,她看向了胡三妹,希望妹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自己和耀宗哥哥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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