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翡木然的搖了搖頭,悄悄坐直了身子,自己其實也一直好奇,為什麼野狗對周嘯的怨氣這麼大。
“那次任務是由我帶隊的,時間十分緊迫,結果在前麵探路的野狗不小心踩中了地方布設的地雷,當時我著急完成任務,具體過程就不細說了,原本是打算放棄野狗,先完成任務,然後再回來看看能不能救他,結果鐵拐李跟瘸子主動提出要留下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野狗獲救,瘸子和鐵拐李重傷,加上因為引爆了地雷,引起了敵人的警覺,那一仗贏得十分慘烈。”周嘯徐徐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關翡陷入了沉默,從理智上來說,周嘯的決定算得上是正確,但是人總是感性的。
說到這裡,周嘯拿起桌上的公道杯,連連喝了幾杯茶,顯然是在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關翡的手機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老板,能不能麻煩您把免提打開,我有些話想跟周大長官說。”野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不過關翡想了想,決定還是讓這兩人當麵把話說開。
“周嘯,我去你xxxxx的!¥……¥¥¥”接下來的一番話十分不堪入耳。
周嘯也不說話,安靜的聽著野狗罵完。
“周嘯,老子苟德興在部隊裡麵呆了這麼多年,執行所有任務也從來沒拉稀擺帶,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你做那種決定我心裡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半分,因為老子知道當時那種情況你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野狗一邊罵一邊說道。
“吃了這碗飯,為國儘忠流血犧牲都是家常便飯,老子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不怨,我怨的是瘸子跟鐵拐李都算是咱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吧?出了那種事情,老子一個人扛就夠了,為什麼人還在醫院裡麵就強製他們退伍?!鐵拐李的腿傷成那樣,退伍之後就享受不到咱的醫療福利你不知道?最後支付不起人造關節的醫藥費隻能無奈選擇保守治療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替他們說話,瘸子轉業之後被你安排去給人端茶倒水看大門,被人家一口一個瘸腿的叫著,你覺得你已經很對得起他了?”野狗怒吼道。
周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臉,彆以為你出生在大戶人家就有多了不起,除了你那個狗屁家世,你算個屁,惹急了老子一樣弄死你!”野狗罵完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周嘯越來越鐵青的臉色,關翡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打開了免提,一會兒要是這家夥忍不住爆發起來,自己這小身板可經不住這孫子幾下。
好在周嘯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喘著粗氣看向關翡:“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關翡趕緊搖了搖頭。
“直接說吧,今天就想聽點實話。”周嘯死死的盯著關翡。
關翡歎了口氣:“嘯哥,其實這個跟做人沒什麼關係,問題出在大家的認知不同,要不你也不會在我這第一時間需要人的時候就想著把他們幾個叫過來。”
周嘯給關翡倒了一杯茶,示意關翡繼續說下去。
“嘯哥,說白了,您打小就錦衣玉食,已經習慣了彆人替您去處理好這些問題,估計您辦這事得時候也就是直接把這事丟給彆人就沒再過問過了,辦事的看您這麼不上心,也就敷衍著替您把事給辦了。”關翡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關翡知道其實周嘯這人不壞。
“那現在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難不成還要我跟那臭小子道歉麼?”周嘯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道個歉又不少塊肉,要不您以為為啥野狗會打這個電話?”關翡指了指電話,隱晦的提示周嘯電話肯定還在被北鬥監聽著。
“那必不可能,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大不了以後從其他地方補償他們就是了。”周嘯梗著脖子說道。
.........這該死的世家教育,用腳趾頭都知道這必然是周嘯從小接受的教育培養出來的驕傲,無論對錯都不會輕易承認的,關翡頓時有些無語,也不好再說什麼。
“行了,說說你的事情,今天的事算是哥哥對不起你,以後有什麼事咱們儘量商量著來,以前狐狸對你什麼樣,以後在哥哥這隻會比他更好,現在我開始了解為啥狐狸跟蚊子都願意跟你打交道了,你小子為人處世的確夠圓滑,相處起來也挺舒服。”周嘯歎了口氣,故意岔開話題。
“嘯哥,我倒是想跟您一樣活的六親不認,可弟弟我畢竟隻是一介草民,實力他不允許啊,沒有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這句話可能您沒有什麼感觸,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卻是金科玉律。”關翡苦笑著說道。
“你小子說這話,聽著挺有道理,但是仔細想想這罵人罵的挺臟啊,我這會兒才咂摸過味兒來,你小子這是拐著彎的說我何不食肉糜呢?”周嘯愣了愣之後瞪向關翡。
誰說這種二世祖好騙來著,這都精成猴了,反應這麼快,關翡臉色變了變,打著哈哈說道:“哪有,嘯哥您多慮了。”
“行了,彆把我當傻子,走吧,咱們先回去吧。”周嘯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
關翡跟在周嘯身後回到了胡根生的院子,此時胡根生正拉著田文跟李星他們幾個豪飲,程雪梅則是跟鐘蔓幾個女人單獨坐在一邊。
這時候一個服務員來到胡根生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胡根生眉頭微微皺了皺,說了句帶他進來。
同時放下了手中的啤酒,坐在椅子上看向院門的方向。
一會兒之後,服務員帶著張少乾走了進來,在場認識的幾人均是臉色一變,田文開口揶揄道:“我說少乾,這麼晚了你也敢隻身前來,就不怕我們把你撕吧撕吧直接咽了?”
胡根生也是眯著眼睛看向張少乾問道:“有事?”
“他都能來,為什麼我不能來?難道你們以為這事是我張家一家就能做的?”張少乾直截了當的挑明說道。
“少在那挑撥離間,至少老子沒乾出那種背後捅刀子的事來。”周嘯臉色一變等著張少乾。
“大家這麼多年的兄弟,你想要可以直說,我雙手奉上,何必呢?”胡根生歎了口氣說道。
“這麼多年了,你們也知道我的,狐狸,需要什麼賠償你說一句,我張少乾頭拱地都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張少乾死死地盯著胡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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