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點了點頭：“你準備怎麼做？”
“現在事情已經由斷浪接手了，楊家的人乾的，是楊家一個私生子，我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隻是一個私生子，就做的已經十分的過分了，要是楊家那些老不死的出手.......”關翡半真半假的說道。
“既然這樣，楊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等著吧，這事回頭咱們家肯定是不能吃啞巴虧的，楊家必須要給你一個交代。”程父斬釘截鐵的說道。
關翡點了點頭。
晚上陪父母回到家，關翡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晚上休息的時候，程雪梅問道：“今天有什麼心事？”
“沒事，就是最近的事情有點多。”關翡一邊替程雪梅按摩著有些浮腫的雙腿，一邊說道。
“你有心事的時候，右邊的眉毛會不由自主的上翹。”程雪梅小聲說道。
“真的假的？”關翡掏出手機，準備打開前置攝像頭。
“傻瓜，騙你的，不過你本就不是一個藏得住心事的人，有什麼事說說吧。”程雪梅說道。
“西麼，來了？”
瑞麗站前珠寶市場，熱情的公斤料商戶老板跟陳西打著招呼。
老板跟陳西算是老鄉，同為保山人，在地方風俗中，通常將男性名字的最後一字加上一個“麼”作為稱呼，女性則是加上一個“忒”。口音加上這種地方特有的稱呼辨認，能夠很快遞近出同鄉之誼。
“今天阿有什麼子新料？”陳西操著家鄉話問道，作為祖國西南邊陲的城市，瑞麗最為出名的就是翡翠產業，更加細致化一些，瑞麗是翡翠原石入境之後的第一站，也是最大的原石集散地。
“今天剛到了一批新貨，還沒拆包，老緬才送來呢，我都還沒有好生瞧過呢。”老板笑著從鐵皮櫃台下麵拖出一個蛇皮口袋，黃色的袋子上麵寫著一行如同蚯蚓一般彎彎曲曲的緬文。
“開包看看嘛，要賣多少錢一斤？”
“老客戶了麼，又還是老鄉，300，說是莫西沙呢。”老板一邊用剪刀在袋子上挑出一個口子，一邊笑著說道。
公斤料算是翡翠原石裡麵最為底層的一個環節，傳統翡翠礦脈隻存在於緬甸北部，霧露河兩則以及支流，總共六大場區，六個場區範圍內又分為不同的場口，就如同我國的省以及市的區彆，不同的省下麵有劃分出不同的市縣。
從不同礦場中被發掘出來翡翠原石被稱為也木西，在緬語中有未經處理過的原石之意，也木西還有一重意思，是“撿石頭的人”，從礦場開采挖掘出來的原石，經過重重篩選，最後剩下表現最差甚至沒什麼表現的，就會打包發到國內，按照重量出售，所以也被稱之為“公斤料。”
包裹拆開的一瞬間，陳西的眼睛瞬間一亮，僅僅露在外麵的幾個拳頭大小的灰黑色原石就有著不錯的賣相，掏出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陳西眼疾手快的從袋子裡抓出一個，拿起一旁的噴壺準備往原石上噴水，入手時皮殼上帶有的棘手感也側麵印證了這批公斤料原石的品質應該不錯。
“啊麼麼，這批東西不挑，就這點表現隨便拿克玉城單獨賣都能賣一兩千一個呢。”老板伸手從陳西手上將原石奪了回去塞進包裡，迅速的將口袋捂緊說道。
原石行業從來不缺少一夜暴富的傳說，在瑞麗街上隨便拉兩個人都能信誓旦旦繪聲繪色的給你無中生友出一個朋友從公斤料裡麵切出帝王綠或者玻璃種，從而一夜暴富的故事。而這種從皮殼包裹之中將美輪美奐的翡翠玉石取出來的過程，則是被稱為賭石。
原石從被發掘出來之後，在礦場就會經過一番篩選，那些經年累月在礦場工作的老練工人在原石被發掘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會將原石外麵包裹著的泥沙清洗乾淨，挑出表現最好的部分直接開切，這種被切過一刀的原石在行內被稱為改口料，而表現稍差，有賭性的這部分原石，則是會被工人使用機器開窗或者用鋼繩將皮殼洗刷掉一層，這部分原石被稱為開窗料。
當然作為農村出身的陳西在缺乏啟動資金，而且算是剛剛入門的小白來說，便宜的公斤料就成為了鍛煉經驗眼力積累原石資本的不二之選。
“一批走你也得讓我先看看這批料子的表現吧？”陳西對於老板的這種行為十分不滿，平時西麼長西麼短的說是老鄉，自己為了獲得第一手貨源信息也沒少請這家夥吃飯喝酒，結果有了好東西人家還不是算計著那點利潤，一兩句話就想將自己打發掉。
“你看嘛，東西是好東西呢。”老板訕訕的放開袋子。
陳西這才打開袋子，將裡麵的原石全都檢查了一遍，裡麵的原石的確表現都不錯，皮殼緊密紮手，甚至其中兩塊手電的燈光能夠透過薄薄的皮殼透進原石內部，形成一道小小的光圈，這也就是所謂的打燈有表現。
“打包，這包料子我要了，300一斤是吧？”陳西大概的估計了一下，一共8個原石，全部應該差不多有10公斤上下，昨天剛領3500的工資，買了包煙，今天吃了個早餐加上中午打車來的市場，自己目前身上全副家當還有3475塊，應該堪堪夠付這批原石的錢。
“西麼，今天轉性了？”老板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陳西，畢竟之前陳西到檔口上來都是左挑右選，最多隻會選擇一兩塊料子。
“賺錢了我給你發紅包，趕緊稱重。”陳西笑了笑催促道。
老板有些肉疼的點了點頭，隱隱有些後悔沒有先拆包看一眼，直接就報出了價格，倒是讓陳西撿了個便宜，不過話已出口，也隻能無奈的拎著麻袋來到櫃台旁邊，將麻袋整個放到了公斤秤上。
“11.65公斤，3495,現金還是轉賬？”老板指了指秤上的顯示問道。
“算11公斤了嘛，你這麻袋上還沾了那麼多泥巴，單獨稱都有一斤了。”陳西指著麻袋跟老板討價還價說道，要是真按稱上的來，自己全副身家都不夠，差這十多塊錢也是十分丟人的事情。
“阿麼麼，本來賣給你就買虧了，我賺的就是你這兩百來塊錢了，你這是準備讓我虧本呢。”老板叫屈道。
“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還是老鄉，連個0.65公斤的零都不能抹？”陳西一睜眼側的問道。
“行嘛，11公斤就11公斤，給你就是了，這批料子你拿回去肯定虧不了，開張生意，賣給你好了。”
爽快的掏出兜裡的所有現金，點出33張遞給老板，陳西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同時也有些興奮，這批東西拿去開個窗，應該能賺上一筆。
將麻袋口紮緊扛在肩上，陳西出了市場大門就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老開麼，你在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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