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三皇子回京,直接將奪嫡之爭推進到白熱化階段。
太子本該監國,卻借病閉門不出,門前冷清無比。
朝政大權落在兩位閣老身上,這兩人站隊明顯,各自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拉幫結派,暗暗謀劃,府中每日有幾百人出入。
隆慶帝已大半年不理朝政,也不見幾位皇子和妃子,一切詔令皆由鎮撫司傳達。
不少大臣都暗中懷疑,隆慶帝已病亡,隻是秘不發喪。
朝臣們抨擊最多的,便是鎮撫司有謀逆之心,妄圖顛覆大坤。
朝局動蕩成這副鬼樣子,恐怕劉太保看著都想笑,豈能不出手占便宜。
“這段時間牢裡光景怎麼樣?”
楊三明白張武問得是打錢,搖頭苦笑說:
“清湯寡水,上個月的例錢也就三兩。”
“這麼少?”
張武吃驚。
這連以前十分之一都沒有,不怪獄卒們走人。
自己半年沒來,也沒人送銀子,眼瞅著修煉要大肆吃肉,花錢如流水,就指著例錢養家呢。
本以為是程狗不厚道,貪了銀子,如今看來,隻怕是這仨瓜倆棗,他沒臉送上門。
“到底怎麼回事,上麵全吃了,還是又有哪個硬派人物,不允許打錢?”
“說來話長,各方麵原因都有。”
楊三愁眉解釋道:
“武哥兒你休息後,少了你這武閻王壓場子,刑訊手段不行,打的錢自然也就少了。”
張武點頭,表示理解。
各行各業都需要人才,牢裡也一樣,動刑是門技術活,比練武還難研究。
“還有這半年六爺總來天牢看那蔣天河,每次都是晌午,他如今清廉得厲害,兄弟們送飯時哪還敢給囚犯吃泔水,萬一讓六爺看見,發飆起來……這慢慢的錢也打不下去了。”
“……”
張武蹙眉問道:
“那也不至於隻有三兩銀子吧?”
“牢裡越是打不下錢,上頭抽得越厲害,不然程狗沒法交差。”
楊三指著天上苦逼說道: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蔣天河。”
“他?”
張武眉心擰緊,莫不是自己不在牢裡,獄卒們壓不住這廝,被人家喧賓奪主了?
楊三說道:
“我以前不信有聖人、大儒之流的存在,三言兩語便可教化眾生,讓人棄惡從善,如今卻是信了,走掉那些獄卒都和蔣天河長談過,回頭便舍了這肮臟差使,說是要洗心革麵。”
“……周鐵柱也是嗎?”
楊三點頭。
張武無語,講不出話了。
之前他也不信“人格魅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此刻卻是信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一手維持的打錢秩序,自以為升官發財的真諦,竟被一個階下囚破了。
隻怕此刻的武閻王,在與蔣天河親近的獄卒們眼中,已變成黑暗秩序的守護者……大反派!
張武突然覺得很好笑。
長生路上多寂寞,有這些人陪著,總不至於太無趣。
不然多少年以後,經曆過無數的人和事,你變得麻木不仁時,回想這一生,竟連一個值得多看幾眼的人物都沒有,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既然我早已扮了黑臉,那便一直扮下去,給這蔣天河增加點障礙。”
張武暗暗思索著修理這家夥的方法。
你若能讓我服氣,以後沒有例錢,那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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