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性格被扭曲,變得膽小怕事,什麼萬丈豪情,英雄壯誌,都會離你而去。
張武習慣吾日三省吾身,深知自己見慣了黑暗世道,心靈已落滿塵埃。
不想法子拂拭纖塵,散儘鬱氣,直接回天牢當獄卒,隻怕會墜入魔道,心性變得陰暗狹隘,最終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當然,就算他決定出手,也不會傻到當著眾人的麵把韓綰綰搶走,那你這勞九身份就算是廢了。
“還需回家整一套打家劫舍的行頭再來。”
給桌上放了幾文錢,當作打賞,張武拎著鼠籠離開。
小廝眼觀六路,立馬低頭哈腰來送客。
“九叔您慢走。”
張武客氣點頭走出西風樓。
他並未回城南雜院,而是徑直往城東自家老宅走去。
這一年多都沒回家看過,隻怕院裡的雜草都比人高了。
宅子地道裡放著幾身夜行衣,順便看看有沒有人趁機偷自己家。
如今咱由明轉暗,惦記咱的人也該露頭了。
巷子裡一如既往的漆黑陰冷,張武飛身一躍,縱身上了鄰居家的屋頂,站在高處借著月光看去,不由一怔。
自家院子裡很平整,不見雜草,反而變成了青磚地麵,明顯被修葺過。
“難道是六叔在幫我打理院子?”
張武呢喃一聲,心懷疑惑落入院子中間。
四處看去,運轉內功輕輕一跺腳,讓院子一震,牆邊的青磚沒有塌陷下去,說明陷阱已被夯實。
屋子沒有上鎖,隻是用鎖搭著門,避免被風吹開。
張武從懷裡取出銀絲手套戴上。
這是他花重金打造的,裡外由三層銀絲織成,戴上可以隔絕一切毒物。
取下鎖,開了門,屋子裡一塵不染,比他在的時候還要乾淨很多。
桌上放著兩封信。
張武拿出左邊那封一看,頓時心頭一暖。
“景皓一年十二月初一,唐展至。”
“景皓二年一月初一,唐展至。”
“景皓……”
信上記著唐展每次過來的時間。
不用多問,院子肯定是他在打理。
“展叔……”
張武呢喃一聲,自己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世上掛念自己的人,除去六叔,隻怕再也沒有誰。
一個已死之人,唐展這般對待,張武見慣了世態炎涼,如何能不感動?
拿起另一封信,撕開封蠟,看完後張武沉默了。
信是韓江一年多以前寫的,時間在韓江川被挫骨揚灰之後的幾日。
應該是唐展來收拾院子,幫忙代收了信件。
韓江在偏遠之地當縣令,對京城的消息不靈通。
張武假死在前,比韓江川死得早,可惜兩人沒什麼共同的朋友,沒人通知韓江,自然不清楚張武已掛掉。
寫這封信,主要就是求張武想想辦法,把他堂妹從教坊司搭救出來。
韓家官麵上的人不敢撈韓綰綰,免得被彈劾,但不妨礙他們找人幫忙。
張武在天牢多年,後來曹斌不管事,提牢之位空著,更是掌了大權,自然認識許多黑道人物。
請這些人把韓綰綰買走,掠走,暗中照顧,總好過在西風樓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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