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銀子也是不可能的。”
張武搖頭說道:
“他們不會進我這院子,肯定會直接走開去下一家。”
呼圖豹愕然。
“莫非九叔你還準備動手不成?”
“亦或是……”
“你也加入鎮撫司,有了官身?”
某人的真實身份天牢獄卒,目前隻有馬六和釋伏魔知道。
呼圖豹隻清楚麵前這位九叔,與自己親爹的傳承者張武有交情,僅此而已。
除此還清楚勞九與鎮撫司大佬馬六關係莫逆,弄個官身並不難。
張武當然不會亮榮譽總旗的官印自爆身份。
主要他也沒帶在身上。
而是回屋取出一張黑色符紙,用食指在自己舌尖上沾些口水,瞎寫一通,裝出高深模樣說道:
“你且將這符紙貼到門梁上,將院門大開,他們看見自會走開。”
“???”
呼圖豹滿臉疑惑,拿過黑紙看了看,就是單純一張黑墨染的紙,上麵什麼字跡都沒有。
“九叔,你來曆一直很神秘,彆告訴我你會修仙,還會妖法。”
“仙法妖法我沒練過,但裝神弄鬼之法還是會一些的。”
張武指了指院門,呼圖豹滿腹懷疑的將符紙貼在門梁中間。
才弄完,官差和數十守備軍已來到巷子裡。
呼圖豹連忙翻身上房,躲在屋簷後麵注視街上的情況。
而張武則回屋忙自己的事情,對這黑符很自信。
隔壁是個寡婦,丈夫死在幫派仇殺中,官差們沒多問便往第二家走。
然而領頭的差役突然打了個冷顫,望著大開的院門,隻覺裡麵陰氣森森,凍得他渾身發寒。
“見鬼了。”
不隻是領頭的差役,其餘人站在雜院門口,也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惡心感,仿佛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院門明明開著,但看在眾人眼裡,卻像來自地獄的陰獸張開血盆大口,令人不寒而栗。
“走,快走!”
古人迷信,但凡涉及到鬼神之事,必定敬而遠之。
見官差們逃也似的跑了,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呼圖豹目瞪口呆,用力揉著眼睛,直到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沒去問張武,而是離開院子,也來到街上,從遠處往雜院門口走。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渾身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不過惡心感並不強烈,好歹是個二流高手,精神氣血比普通人強大得多。
忍著心頭的不適進了院子,呼圖豹隻覺陰氣滾滾,血液都要被凍僵。
直至回到屋子裡,在進門的一刹那,才覺雲破天開,陰氣儘去。
“妖術,絕對是妖術!”
呼圖豹看某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如見鬼神一般。
張武扭頭問道:
“人走了嗎?”
“走了,恨不得長八條腿,生怕跑得慢。”
“將那黑符撕掉吧。”
張武吩咐完,呼圖豹依言從門梁上摘掉黑符,回屋嬉皮笑臉討好道:
“爹,你這一手能不能教教我?”
“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況且這一手你也學不會。”
張武搖頭拒絕。
呼圖豹暗自腹誹一聲小氣鬼,詢問道:
“九叔你是怎麼做到的,口頭講講總可以吧?”
“可以,這事看著神異,其實說白了一文不值,不過是一點風水的運用而已。”
張武說道:
“到了夏天,許多不見太陽的陰暗之地,或者沒人住的黑屋子,人進去便會覺得陰森,以為見了鬼,實則隻是陰煞太重,風水不好,這黑符隻是改了我這院子的風水而已。”
“……風水?”
呼圖豹琢磨著這兩個字,目光不由看向高高堆積的書櫃上,不知何時,又多出了許多玄學書籍。
張武關心道:
“你若有耐心,也可以學學風水之道,不過這些書籍非常枯燥,又很難懂,我看你沒這份毅力。”
“……那我還是不學了。”
呼圖豹果斷放棄。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勾點貴婦,二弟爽才是真的爽。
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張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有句話他沒明講……
就算呼圖豹看了這些書,全部融會貫通,他也做不到靠一張符將十多人嚇走。
那幾乎是大宗師的能力,非普通習武者可以想象。
這一張符,涉及到精神、風水、陣道許多方麵的知識。
想成大宗師沒那麼容易,學究天人是突破的基礎。
普通武者研究的是身體領域,如何開發潛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而大宗師研究的是精神領域。
就好比練氣丹,人吃了,會無形中受控製。
做到這種程度,純粹靠藥物是不可能的。
而張武正在配的毒藥,便是對這方麵的初次嘗試。
他知道不會成功,但不妨有一顆百敗百戰的心。
半月前,六叔泡過易筋經秘方後,吃下皇帝賞賜的第五顆練氣丹,一躍成為超一流強者。
靠嗑藥成為超一流,這是張武都難以想象的事情。
六叔每次升官,朝廷必賞練氣丹,如何解救他,成了張武的心病。
照六叔這升官速度,不出幾年,必成指揮使。
走到儘頭,其他大臣還有希望告老還鄉,指揮使必死無疑。
張武已經在蕭景敖身上嘗過苦果,百般謀劃,這家夥也不願意離開天牢,非得吃毒藥把自己弄死,以此彰顯忠義。
六叔吃這麼多練氣丹,若是解不開,百分百會變成第二個蕭景敖。
想著心事,張武與呼圖豹閒聊道:
“我今早出去買餅,聽聞你榮升成了副幫主?”
“沒錯。”
呼圖豹洋洋得意說道:
“如今咱已不是阿豹,而是豹爺,幫主對我委以重任,已把幫務交給我打理。”
“你才十六歲,爬得太高不是好事。”
呼圖豹撇了撇嘴。
“幫主看重我,提前沒跟我商量,直接下令把我提升為副幫主,我能怎麼辦,難道當眾拒絕他?”
張武無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家賞識你,你就應該識時務,想不上位都不行。
呼圖豹感慨道:
“說起來還要多謝九叔你,如果不是你和伏魔師叔在鐵柱酒樓鬨這麼一出,馬叔都出動了,壓得裴家屁都不敢放一個,導致眾人知道我和你們有交情,隻怕這副幫主之位也落不到我頭上。”
張武睨了這家夥一眼勸道:
“你還是好好修煉吧,連個一流高手都不是,拿什麼彈壓屬下?”
“唉……幫務纏身,修煉隻能暫時放一旁。”
呼圖豹抱怨道:
“也不知幫主怎麼想的,把我提成副幫主,第二天便消失了,一走便是兩個多月,直至今天都沒有現身。”
“兩個多月?”
張武奇怪問道:
“他消失的時間,不正是你們拿下大河幫的地盤之後嗎,實力大大擴張,他應該趁機整合幫派才對,怎麼會無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