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陷入昏迷,完全失去了時間觀念。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是覺得這一覺睡得很安心,很舒服。
自穿越以來,從未有過的身心放鬆,不用每天精神緊繃,怕有人害自己,怕彆人知道自己長生。
彼岸花是很神奇的存在,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能夠迷惑人心,肉眼不可見,隻有修煉到洞徹鬼神的地步,才能感應到此花的存在。
而且彼岸花出現的位置也不固定。
除去夕陽落下,明月升空的那一個時辰,會停下來吸收日月之精華,其餘時間都被流沙帶動著在沙漠中移動。
依靠人力,想在縱橫幾千裡的大漠找此花,無異於大海撈針。
唯有利用其特性,會被能量高的地方吸引,方便吸收天地之力。
比如張武和樵夫的大戰,拳腳對轟可以扭曲虛空,能量浪潮似大海汪洋,一重又一重,彼岸花便會被吸引過來。
唐展和樵夫每隔百年爭奪彼岸果,也要先大戰一番,彼岸花自會尋來。
張武依靠裝犢子,挨逼竇,每一次動手,都讓樵夫覺得隻要再加把力,便可以將他鎮殺。
但每次都隻差一點點……
給人無限希望,但永遠都是拚夕夕,這一刀永遠都砍不完。
以此帶動節奏,把殺昏了頭的樵夫,引入這片大漠之中,牽製著他,讓他欲罷不能,心有不甘,舍不得離開去找雷天刀。
若實在撐不住了,往彼岸花下一躲,此花的香味會讓樵夫敬而遠之。
比硬實力,張武離樵夫確實有些差距,但比逃跑,比苟命,十個樵夫也沒他腦子靈光。
……
歲月如梭。
這一日。
一陣嘈雜地聲音把張武驚醒。
“你們看……”
“那冰棺裡是不是有個人?”
“真有人!!”
雕刻精致的冰棺之中,躺著一尊高大身影,黑發如瀑,下身穿一件暗金天蠶褲,赤著上身,露在外麵的皮膚呈現黑青色,一條條肌肉纏繞在手臂上,好似旋繞在皮膚表麵的金色紋絡,看上去給人一種極其驚悚的力量感。
“這個人死了嗎?”
“我們是不是挖出了什麼遠古人物?”
“快快彙報長老大人。”
張武驀地睜開雙目。
“轟!——!!”
一股神靈覺醒般的恐怖氣勢,猶如巨型火山噴發,亂天動地,驚濤拍岸,讓虛空都像是打了兩道閃電,刺目驚人,導致遠處的眾人慘叫連連,哀聲一片。
“砰!!”
冰棺被震碎,四分五裂,張武蹙著眉頭坐起,打量起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洞空間,冷意襲人,中間被挖空,製造出一個墓室,正是自己沉睡的地方。
“我不是在彼岸花下麵嗎?”
張武心頭疑惑,腹中一陣饑餓感襲來,他心念一動,立時發現自己腸胃中殘留著許多堪比武神丹的藥物,保證了自己的身體所需,沒讓自己餓死。
“應當是老雷救了我。”
張武在昏迷的最後一刹那,感應到了遠方的道果光束,直通天外。
雷天刀成神了,第一件事必定是循著精神感應來找自己。
一尊剛剛渡劫,巔峰狀態的人間神靈,對上與張武拚到油儘燈枯的樵夫,生命力幾乎枯竭的老神,還有唐展相助,樵夫被乾掉的幾率很高。
張武發動感應,冥冥之中精神搏擊宇宙,一念橫掃太空,尋找著雷天刀的位置。
下一瞬,他露出驚色。
“怎麼感應不到老雷?”
再感應唐展,還是一無所獲。
反倒是樵夫,張武一下子便洞徹他的位置,人在道神山上。
“不可能!”
張武眉心擰成一團,樵夫再藏一萬種底牌,也不可能把雷天刀和唐展都乾掉。
就在這時,冰窟墓室門口出現一位英姿雄武的中年人,望著張武大驚道:
“前輩您叫馬武嗎?”
剛剛可怖的精神波動,月淩天感應到了,難以置信人間神靈不出的年代,還有如此強大不可思議的人物,即便老祖宗這等陸地神仙,也不及此人氣息的十分之一。
“嗯?你認識我?”
張武掃視眾人一眼,突然發現這些人胸口的宗門標誌有些眼熟,沉聲問道:
“你們是哪一家大教的弟子?”
“我們來自龍門!”
“龍門?”
張武怔了怔,確信八荒沒有叫龍門的大教。
但這個中年人乃是無上宗師,又是長老,這是大教的標配,一般宗門沒有這樣的實力。.gonb.oΓg
“竟然過去一百年了?!”
雷天刀,成神於二百五十四歲。
一百年過去,他要麼壽儘奪殼,要麼破碎虛空飛升,不怪感應不到他。
而樵夫,肯定又奪殼重生了。
至於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冰窟,應當是老雷離世,自己還沒醒來,乾脆學人間神靈延壽的法子,喂下大把丹藥,維持生命所需,將自己封凍在寒冰之中。
但如果一直沉睡不醒,丹藥總有消化完的時候,便需要有人來喂。
張武看向中年人腰間的金袋子,鼓鼓囊囊。
他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視,用心一感應,便發現裡麵的丹藥,比自己的武神丹還要強一些,表麵覆蓋滿雷紋,蘊含著強大的能量,還摻雜著一些彼岸花的物質。
月淩天拱手再問道:
“前輩,您是馬武嗎?”
“我是。”
張武頷首。
月淩天大鬆一口氣,恭恭敬敬將金袋子遞上前,往地上一跪說道:
“後輩不孝弟子月淩天,叩見祖師。”
“我等叩見祖師。”
洞窟外的年輕人們也紛紛跪地。
“龍門……”
張武思索道:
“你們以前是黑龍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