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委屈,燕振飛的態度又稱不上好,站在路邊,偏偏這辦鬼市的地方是老城區,不像新城區光鮮,這邊灰大土大,剛才折騰著找衛生間,鞋子上麵一層灰。
蘇意心灰煩意亂,直咽了幾口口水都沒平下這口氣,燕振飛的臉色更冷了:“回去吧。”
他說的回去可不是送他,燕振飛叫了司機過來,讓司機把蘇意送回酒店,蘇家打的什麼主意,他和父親早心中了然,不過是不想駁了對方的麵子,這次在江北的項目也的確需要錢。
燕家有錢,但燕家的錢另有他用,用父親的話說,錢要用在刀刃上,他這次來是來交朋友的,不過人家不領情,把他當成禍害,想到秦海,燕振飛氣笑了。
秦海晚上的語氣和見到他就跑的樣子,燕振飛想交這個朋友太難,他看看江北的夜空,是時候去當麵感謝一下夫妻倆在海島上對他的救命之恩了。
再說方大維在kfc啃完了全家桶,拍著突出來的肚子,滿足地離開,出去後開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車在江北轉了一圈,確定身後沒有尾巴,進了處老舊的無電梯小區,蹬蹬地上四樓。
他一敲開那間門,立馬扯下了肚子裡的偽裝,這玩意可以讓他看上去大腹便便,也捂得他像個孕四月的婦人,肚子裡麵全是汗,再捂下去,要出痱子了。
方大維把裡麵的海綿墊子抽出來,這墊子外麵套了一層皮,看著和人的皮膚很相似,就連毛孔都做出來了,他拿在手裡掂了掂:“那老東西有點本事。”
“我們的人已經跟上那家夥了,今天晚上你辛苦了。”丁原轉過頭來,手裡捧著一碗泡麵:“讓人拿刀頂著,出息。”
丁原以前多沉穩的人,自從和秦海打了交道,都被帶偏了,這懟人的功力直線上升。
“早知道身後有隻螳螂,沒想到上來就動刀子,還好咱們給他又安排了兩隻黃雀。”方大維嘻嘻哈哈地說道:“新南啟忍了這麼久,也該動作了。”
安排英姑和費南喬裝給韓嘯透信,韓嘯沉不住氣聯絡新南啟,接下來本應該順理成章。
南啟就是南啟,從頭至尾的戒心沒有放過,硬是強撐了這麼久,他們懷疑韓嘯的消息來源,一直在查放消息的兩個老人家,又盯著韓嘯的一舉一動想要找到破綻,費心費力。
都說越在乎什麼,越做什麼,今天晚上,他們終於暴了痕跡,方大維心情舒爽,顧不得給秦海通風報信,習慣性地撈起一盒泡麵,想到自己剛獨享了全家桶,又心虛地放下了。
隊友啃泡麵,他啃全家桶,方大維的良心上來了,剛才怎麼就沒想到給兄弟們打包呢?
丁原瞟他一眼,這小子乾嘛一臉心虛?
秦海和趙凝雪回到家中,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才從方大維那裡曉得進程,他才安心地去玄真閣,大清早地,蕭家兄弟在清掃院子,趙雷則在抹櫃台。
秦海的車剛停到門口,就瞟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那黑漆塗得很亮,車子裡麵有人。
他也沒過去多問,徑自走進店裡,把昨天撿漏來的兩樣寶貝擺在櫃台上,和他們交代了底價,隻餘下那塊龍涎香送進了地下庫房。
那香罕見,是拍賣還是放著擺賣,或是讓三哥尋路子賣出去還沒有想好。
秦海進了地下庫房,看著這些時日積累下來的寶貝,一屁股坐在邊上的椅子上,掃向掛在牆上的那副畫,那畫是他請金姐通融,找了人去金家祖宅臨摹的。
金家先祖,做過官,三江的長相和這人像一個模子出來的,巧的是金姐有個生死不明的兄長,三江是不是金家的人不可知。
但金家的祖墳問題很大,三江是個行家,他要真是金家的人,乾嘛不讓金家的老祖宗葬個好地方,那祖墳風水關乎後人禍福,他要是金家人,也得沾著。
秦海要來了金姐兄長的生辰八字,借著幫她找人的幌子,現在看這八字,再看畫像,秦海搖了搖頭,隻能用那一招了——以八字斷生死。
《滴天髓》曾說:“何知其人壽,性定元神厚;何知其人夭,氣儘神枯。”
要從生辰八字斷人生死有許多種方法,諸如元神法,找出八字中體現壽命的元神,解析這元神在八字和行運中的盛衰,來斷八字的主人是否在生死關口。
或是依舊胎元、身宮、命宮確定的三垣,分析八字和行運中這個三垣的盛衰,還有其它方法可從八字中斷人生死,秦海扶了扶頭,決定用空亡法。
這空亡法,根據八字喜忌來看大運、流年、流年日組是否三空,若是三空,便是六甲空亡,三方空亡那便是死定了,早就不在世間。
秦海拿到這生辰八字時再三確定是否金姐兄長的真實生字,金姐在電話裡指天發誓,他們家曆來都有記錄生辰八字的習慣,是要上族譜的。
金姐對秦海主動幫他找兄長感激不儘,言辭間也有幾分疑惑,秦海覺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要查三江和金家的關係,就把前因後果全給撂了。
這一撂,金姐更是謹慎,找族裡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確定了兄長的生辰八字,眼下擺在秦海麵前的絕無差錯,秦海的手拂過紙條,大運空,流年空,流年日組也是空!
這是活脫脫的三空,人,早已經亡了!
三江不是金姐的兄長!
秦海再看這八字,月令印星,這八字的主人居然……
秦海一時愕然,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結論告知金姐,他一踟躕,把寫著生辰八字的紙翻轉著蓋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生辰八字明明是三空,人確是死了,但是……
“媽的,怎麼這麼躁。”
這種躁意在他看向牆上的畫像時到達了頂峰,世上真有人可以一模一樣麼,後代子孫與先祖相似,可以理解為dna的神奇,血統力量大發神威
沒血緣關係,還和彆人家的先祖長得一模一樣,真特麼……巧。
秦海自從荒島回來,就一直盯著南啟,現在想到他了,可三江留下來的隻有那把梵文的文字鎖,本人就像遁天入地了一般,化作了飛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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