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顏很久沒有聽見顧霄話這麼多了，忍不住眉眼彎彎，就連語氣也忍不住沾染了一絲輕快，“昨天路上很順利，火車是早上到了，下了車就跟著我爸和弟弟一塊去買了火車票，隻是早上火車站打長途電話的人太多，所以我就先回家了，現在剛吃完飯就出來郵局給你打電話，顧同誌，你還有彆的想知道的麼？”
話音剛落，對方安靜了一瞬，隨即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哪天回來？”
林笑顏清了清嗓子，“嗯...初六傍晚6點到。”
剛說完，對麵就傳來了低低的歡喜聲，“好，我知道了。”
林笑顏掐指一算，顧霄這會肯定在心底樂開了花，便找補道，“本來我想留在家裡多住幾天，但是越往後的票越難買，而且我不想趕上人多的時候擠回去，所以才買了初六的、人少點。”
對方忍著笑意嗯了一聲，“知道了，初六見。”
林笑顏想扳回一局，便捂著話筒問道，“你想我沒？”
果不其然，顧霄一下子局促了起來，捂著話筒支吾了半天，才開口道，“嗯，明天你還想打電話的話我就過來。”
林笑顏噗嗤一笑，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了，尤其對麵還有人在呢，便笑道，“顧霄，沒想到你這麼黏人啊，好啦，電話裡說話不方便，等留著見麵的時候再說吧，好好在家過年，等我回來。”
顧霄清嗯一聲，等對麵傳來嘟嘟的聲音，這才戀戀不舍地掛下電話。
肖主任見他一副失落的樣子，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還是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你這小子也有今天，還說什麼順路，你都在我這喝了一上午的茶了，難不成順路來我這喝茶來了？”
顧霄勾了勾唇，隨即從包裡掏出一罐茶葉，“謝了，特地給你帶的。”
“喲，你小子出息了，還是熟普茶，夠意思！走，現在可以跟我出去吃飯了吧！”
......
那邊林笑顏出了郵局，偷偷地找了地方閃進空間，換上剛才從家裡找出來的衛武的舊外套舊帽子，裝扮成瘦削的小夥子。
又用扁擔挑了兩簍子吃的出來，打算就近去紡織廠的家屬院轉轉。
林笑顏打小就知道，紡織廠的家屬院蓋得是吳市數一數二氣派的，不光有符合條件分到房子的老工人們，就連紡織廠從上到下的大小領導也都住在裡麵。
房子多，人更多。
再加上大姐的對象家裡也是住在那裡，林笑顏便打算先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側麵打聽下對方的家庭情況。
上一世，林笑顏因為賭氣，第一年下鄉的時候並沒有回來過年，所以也並沒有參加大姐的訂婚宴，一開始也不知道對方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隻是後來聽說，姐夫人還不錯，忠厚老實對姐姐也好。
隻是家裡破事太多，好像上麵有個婆婆是個難伺候的，還有個大哥大嫂帶著一雙兒女，下麵還有個小姑子在家待嫁。
一家人全部都擠在一處三室的房子裡，林大姐又是個性格軟和的，想必上輩子沒少夾在中間受氣。
既然回來了，林笑顏就想替姐姐好好把把關，看看對方家裡是不是真的那麼適合。
林笑顏挑著兩筐東西悄悄溜進了家屬院住得最密集的一棟樓前，剛放下擔子，便有不少大娘圍了過來，“小夥子，你這挑得是啥？”
林笑顏捏了捏嗓子，笑道，“大娘，我這是從鄉下過來給親戚送東西的，結果忘了地方，走錯了路，我這帶的都是自己家種曬的紅棗、瓜子、花生，還有些蘋果啥的。”
大娘們似乎直接無視了林笑顏蹩腳的借口，反正這會來賣東西的都是差不多說辭，沒人會說自己是來倒賣東西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幾個大娘抓了把紅棗，“這果子不錯，正好適合過年吃，你看你這麼多東西，也彆來回挑了，就賣給我們吧？”
林笑顏故作為難了下，就順勢答應了下來，“噯，好吧！”
說完，便快速地報了幾個價格，一番拉扯，雙方終於定了個價格。
緊接著，林笑顏便厚著臉皮拿出秤杆開始挨個給大家稱東西，收錢。
正當東西賣得火爆之時，突然有人喊了句，“老周家的，你快過來！”
話音剛落，林笑顏便看見一個胖乎乎的三角眼老太太跑了過來，“這麼多人，這是買啥？”
那位好心的嬸子解釋道，“你們家明天不是要接親家上門定親嗎？正好你看看這些東西多好，你買點回去也好招待人家。”
周老太太訕笑了兩聲，擺手道，“用不上，家裡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隻是定個親，買這些個零嘴多浪費！”
對方嘖了兩聲,“你這未來婆婆也太摳門了些，好歹是親家第一次上門，就你準備的那些白菜豆腐，還不怕人笑話。”
周老太太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訕笑道，“沒辦法，我們家人多，那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呢，能省就省。”
“那倒也是，你們家三個人掙工資要養8口人，確實是不容易，不過你那老閨女也該找婆家嫁人了，不然天天在家白吃白喝，以後新媳婦上門能沒有意見？”
周老太太被當眾說的有些麵上不快，語氣也急了幾分，“用不著你操心，我們家兩個兒子都孝順，工資都是上交給我，以後新媳婦工資也是上交給我，我想咋花就咋花，我老閨女不嫁我就養一輩子。”
說完，就氣呼呼地準備走了。
誰知道剛轉身，便從樓道裡下來一個姑娘，有著和周老太同款的胖乎乎的身材和五官，“娘，這又是在賣啥好吃的？”
周老太剛才被當眾下了麵子，不想再多做停留，拉著那姑娘就想走，“沒啥，走，回家。”
“喲，紅霞下來了，快來看看，這裡好吃的可多了。”剛才那個和周老太拌過嘴的嬸子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
聞言，周紅霞直接掙脫開手臂，徑直走向人群，“娘，給我買幾個蘋果吃吃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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