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許看了。”
梁千奕還是忍不住了，把風輕輕手裡的信搶過來，倒是沒扔，把信丟回箱子裡了：“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也不實用。”
“那些衣服不挺好的嗎？”風輕輕調皮地挑眉：”還有那些首飾款式都不錯啊！金子銀子更是哪裡都能用~~“
“那些布料你和孩子穿了會過敏的，不行。你先把我給你買的首飾都戴一遍再說，”梁千奕巧舌如簧，已經在心裡盤算著給小丫頭再買一屋子衣服，一箱首飾才行：”錢你要多少我給你。他們給的臟！用了會生病的！”
“撲哧，你倒是一堆歪理邪說，”風輕輕笑著把另一個箱子也給合上了：“不過這個暫時確實用不上。”
從她懷孕以後，送東西的人絡繹不絕，不說那些想送但又找不到理由的大臣們了，單是長公主、婆婆、風政、風衍還有在梁澈造反時期被迫定居江南的花家人，都把她日常吃的用的穿的包的差不多了，東西多的根本用不完。
梁千奕更不用說了，大手一揮，初春都能給她搞來她想吃的西瓜……
總之，這孕懷的目前為止還挺幸福的。
“這才對嘛！”梁千奕伸手抱住風輕輕，感受著小姑娘突出的已經很明顯的小腹，臉上的溫柔幸福之色久久散不去。
——
隻可惜這幸福總是相對的，兩個月前……
站在巍峨壯麗的宮樓上，穿著一身明黃的龍袍，齊柒低下頭，看著一頂頂華麗的轎子入宮，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也許有淡淡的刺痛，但更多的隻有麻木。
正如梁千奕所說，他沒有資格難受，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個人選擇，沒有人不會失去，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什麼。
“陛下，太後請您去上陽宮，選秀的時間要到了。”
“嗯！”
冬末春初的風還是很冷，齊柒安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台下規規矩矩跪著的一個個穿著單薄襦裙環肥燕瘦的女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都抬起頭來吧。”看皇帝一直沒有反應，沈太後微蹙柳眉，有幾分不滿也有幾分憐惜，直接代替他發了話。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因為一個有夫之婦傷心落寞至此，真是叫人難以理解。
就算她是大梁的攝政王妃，就算大梁攝政王確實是個人中龍鳳，他的眼光肯定不會差，但她一個女子又能多優秀多不可替代呢？
在後宮中，沈太後看慣了新人笑舊人哭的戲，她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永遠深愛一個人，也許看過了這幾百個美人，也許在溫柔鄉中多流連幾夜，皇帝能緩過來吧。
“諾！”
幾個女子同時抬起頭來，露出或略施粉黛或粉黛不施，或嬌豔或清秀的容顏，正值花一般年華的秀女們露出最得體的淺笑，垂眸間媚眼如絲，秋水漣漪泛起波瀾，無論是禮節還是外貌都難以挑剔。
太後讚賞地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兒子，見他仍舊目光淡淡，泯滅無光，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絲帕。
這孩子到底想怎麼樣啊？
“陛下覺得如何？”
太後還是忍不住提醒齊柒這是什麼場合，他如今是皇帝了，不能再那樣任性了。
說到底，在未去大梁之前，在柒兒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叛逆，這麼不聽話過。
讓他娶側妃便娶側妃，納妾便納，讓他好好留意著太子妃的人選他也會笑著答應，可現在，實在是不像話！
那攝政王妃真有那麼好嗎？
聽聞大周皇帝都傾心於她，還為了她罕見失態，那麼成熟穩重的人都會被迷惑，那王妃莫不是狐狸精轉世不成？
“母後覺得合適便好。”
“皇帝！”
太後不高興地抓著齊柒的手往金鑲玉屏風後走去，確定其他人聽不到聲，這才氣憤地伸手戳著齊柒的胸口：
“你這孩子到底想怎麼樣啊？哀家知道你喜歡大梁的攝政王妃！可人家如今有夫君馬上孩子都出生了！你怎麼就是不能斷了念頭呢？要是可以，哀家都想把人綁架回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仙女子了！可大梁攝政王在那呢，哀家沒那個本事！哀家求你，就算是完成任務，這次好歹挑個十個二十個秀女留下！不然前朝大臣勸諫的口水都能把你淹了！”
聽到沈太後這些話，陪侍在齊柒身邊的大太監默默抽嘴角，雖說這位主子思想有多大但跳脫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好像一直在刷低他的認知下限，綁架攝政王妃這話都能說出口……
聽到母親的話，齊柒表情終於有了些波動，但他第一時間說的是：“彆綁架她，她現在懷孕，很容易受傷。”
“你！你你你！”太後氣的直扶額，腦瓜子疼的厲害，她決定等大梁攝政王妃孩子生了以後，她一定要開個大型宮宴，邀請她來大梁，她倒要看看這王妃到底有多了不起！
看到母親為了自己的事情這麼頭疼，齊柒說不愧疚是假的，他轉頭看了眼屏風外，那外麵還有數百名女子在等著他，被挑選上的時候她們究竟是喜是驚還是悲，又有誰說得清呢？
“母後……兒子知道了，選秀繼續吧。”
哪怕總是不自覺有種背叛了所愛的感覺，哪怕心頭總是一陣陣的絞痛，齊柒也明白，邁出了第一步的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他不能讓皇室成為笑話。
重新走出屏風的那一刻，齊柒感覺到台下幾名女子不約而同投來的目光，他仔細審視了圈，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名冊，還有女子後麵代表的世家，揮了揮手。
太監了然的請幾個秀女離開，換上新的一批人。
接下來一切似乎順理成章，皇帝偶爾會挑中某位女子，太監便立刻給那名秀女遞上紅頭釵。
見齊柒肯選人了，太後低下頭眉開眼笑，抬起頭時又換上了一副莊重慈愛的模樣。
隻是越看皇帝挑的人選，太後心裡就越是驚詫，皇帝選的人全是權臣之女，連一個身份低於四品的官員女兒都沒有。
這孩子想乾什麼？
養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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