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說師姐傻，你自己不也這般癡傻麼！”雪晚雲哽咽道。
“師弟說過，要護師姐周全，萬不敢食言！”段青呼出一口濁氣，強忍劇痛道。
說話間，他隻覺身後被黏液濺到之處，好似有萬千根燒紅的鐵針，在戳他一般。
若非他毅力驚人，此刻怕是已經倒下。
雪晚雲見段青此副模樣，更覺心如刀絞，恨不得由自己去替段青受那痛楚。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個水團，從周圍其中一隻源獸身上分裂而出，逐漸化為人形。
人形水團緩步走上前來，忽然開口道：“哈哈哈，真是好感人的場麵！”
其聲音怪異之極，音調尖細，不像是常人所發，聽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聞聲段青和雪晚雲齊齊吃驚不小，側首看向那人形水團。
人形水團五官十分模糊，可段青還是隱隱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怎麼，師弟不認識師兄我了？”人形水團再次張口，語氣戲謔。
忽然，曾經一個他很討厭的人之身影，從段青腦海中一閃而過。
“江無夜！”段青驚呼道。
眼前的人形水團，和他在金玄宗的三師兄江無夜，很是神似。
當初在小南界荒地，他為帶蘇師姐等人逃出牧雲真人圍堵，以江無夜為誘餌，使計騙過了牧雲真人。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將江無夜打暈之後，又以神秘金屬，抽乾江無夜氣海之靈力，並把其丟進了荒地暗河之內，任由其隨之飄走。
按理說，在那種情形下，江無夜應該無甚活下來的可能才是。
“哈哈，不錯，正是你江師兄我！”人形水團江無夜狂笑道。
“原來你還沒死！”段青強壓下心中的震驚。
這一刻，段青幡然醒悟。
難怪源獸總盯著他不放，原來源獸便是江無夜！
“嗬嗬，老子是沒死，是不是很失望！”
“說起來，老子變成而今這樣子，還都是拜你所賜！”江無夜怨毒道。
當初他暗中勾結牧雲真人被段青識破，後來更是被其打暈丟進了地下河中。
等他醒過來時，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天知道，那時候他有多麼絕望，對於把他害成那樣的段青，有多麼恨！
就在他陷入絕望時，突然出現一頭觸手怪，把人整個人吞了進去。
那觸手怪不但吞了他的身體，更是想吸收他的神魂。
他自然不願就此消亡，當即奮力反抗。
好在那觸手怪似乎之前受過傷，他神魂尚有反抗之力。
一番爭鬥，最後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贏了。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江無夜，還是那觸手怪，亦或是之前被觸手怪所吞，那名為秦小六的少年。
他擁有三者的記憶，知曉觸手怪，或者說自己，乃是一種名為源獸的東西。
有些時候，他覺得三者都是他。
有時，他又感覺三者都不是他。
這種混亂的狀態，一直伴隨了他許久。
他在名為荒地的地下空間中，遊蕩了很久，憑本能吞食了許多荒獸，變得越來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