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滴，迸濺。
她卻毫無感覺，隻是用力抱著李驍的腿，滿臉絕望的張開嘴，嗚咽：“哥哥，不要這麼狠。”
李驍右手向後伸出，輕撫著她的短發，低聲說：“好好乾。長空、落夜、紅塵錯，早晚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長空！
落夜！
紅塵錯！！
就是華夏最最神秘、最最頂級、最最恐怖犀利的三大特種戰隊代號。
李驍隻是長空曾經的老大。
而戰神李無疆，則是三大戰隊的總負責人。
李驍希望從四歲起，就露出殺神潛質的丁小浪，能通過自身努力，成為這三大戰隊之一的負責人。
事實上，李驍還沒變白癡前，丁小浪還在高中時，就已經被李無疆提前當助理來培養了。
她們表麵上姐妹相稱，實則是老師和弟子。
丁小浪，是李無疆唯一的弟子。
三年多不見，丁小浪就算再笨，所取得的成就，也能讓薛戰天羨慕嫉妒死。
何況她一點都不笨，生來就是為了殺戮而存在？
丁小浪拚命搖頭，嘶叫：“我不要長空，不要落夜，不要紅塵錯！哥哥，我隻希望你能回到無疆姐身邊，我們三個人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我怎麼快樂！？”
李驍猛地回頭，雙眼猩紅，抬手狠砸著心口，嘶聲怒吼：“我親眼看到我三十九名兄弟，為了保護我殺出重圍，被暴雨般的子彈撕成碎片！他們吼著，罵著，撲進熊熊的烈火中！丁小浪，你知道嗎！？我最後一個兄弟，被裝甲車把腸子都碾成泥巴，他還笑著對我說，要活的囂張些！我怎麼囂張！？昂，你告訴我，我怎麼囂張！我怎麼有臉，陪著你，陪著那個自大狂妄的傻逼女人，開開心心！？”
丁小浪嚇壞了，心跳幾乎都停止。
李驍嘴角有血淌下，嗓子更加嘶啞，聲音卻低了很多：“我們不怕死。可我們，怕死的不明白。小浪，你永遠不知道，這些年我渾渾噩噩中，每晚都能看到我那些兄弟。他們笑著，罵我是個傻逼，怎麼就不知道囂張呢？我有囂張的實力，有囂張的背景啊。”
“因為我爹是李南方，我媽是楊逍，我的童養媳是戰神李無疆！”
“我最疼愛的鄰家小妹，是十三歲就名動四九城的丁小浪！”
“還因為，就算我變成殷千丈那樣的畜生，隻要有你和李無疆在，就算我爹我媽，也彆想動我一根毫毛。”
“可我能做那樣的人嗎？”
“我是誰啊？”
“我是華夏三大戰隊之一的長空老大，李驍！我一沒靠爹媽，二沒靠丁家，三沒靠戰神李無疆！我就靠我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兄弟們的老大！！”
“我曾經發誓，我會和兄弟們橫掃整個世界！”
“我更曾經答應他們，等他們退役後，會帶著他們周遊世界，哪兒美女多去哪兒。想他媽的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一切，都算老子我的！因為我有龍宮啊，我童養媳有錢啊，我的鄰家小妹丁小浪，是首富的獨生女啊！”
“可他們都死了。”
“小浪，你知道嗎？他們都死了，整整三十九名兄弟，都死在那片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連他們的屍骸都沒帶回來啊。”
“三十九名兄弟，其中二十三名，是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我長空主力，經此一役後，骨乾隻剩下薛戰天六個人！”
“我的長空，被打殘了啊。”
“你知道，薛戰天他們心裡有多痛，有多恨我這個昔日的老大嗎？”
“但他們不會表現出來。隻會像以往那樣，把我當作他們最可靠的兄弟！”
李驍的嘶吼聲中，血沫不斷從嘴裡噴出來，濺在丁小浪蒼白蒼白的臉上。
這些話，憋在他心裡太久，太久。
今晚，他終於吼了出來。
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二十歲，渾身的戾氣，都消散。
李驍輕撫著丁小浪的臉頰，柔聲說：“小浪，聽我的話。你真要對我好，那就不要再來找我。我不希望任何人，來奪走我重生後，最後一點點的幸福。”
丁小浪淚如泉湧，順著臉頰流下，淌出兩道紅色的河流。
李驍輕輕抬腳，掙開了丁小浪的手。
他走到車前時，丁小浪忽然嘶聲叫道：“哥哥，那你想過沒有，今晚如果沒有無疆姐，薛戰天他們都得死！？”
“謝謝你的提醒。我欠她的，我會還。”
李驍轉身，慢慢舉起了左手，隻亮出了中指。
丁小浪雙眸中，攸地浮上最最的恐懼，嘶聲叫著爬起來，撲過去：“哥哥，不要！！”
哢嚓！
當丁小浪用最快的速度，撲到李驍麵前時，他已經把左手中指，硬生生掰斷。
反貼在了手背上。
“哥，哥哥。”
丁小浪好像被雷擊那樣，身子晃了晃，再次重重跪在了地上。
李驍上車。
轟！
車子消失在了街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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