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可憐孩子這種事,李驍做起來,沒有任何的負擔。
安娜就是他強大的後盾。
龍宮集團有著最成熟的人才庫,哪怕一塊朽木,隻要用心培養,也能讓她變廢為寶。
當然,上官柔柔是瑜伽教練,能自食其力,不用麻煩安娜,就是外麵那幾個孩子,得交給她。
話說,李驍從高盧帶回來的啞巴女孩妮可,還在安娜那邊呢。
把妮可送上來華的飛機後,李驍就徹底忘記了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等有空了,去看看妮可吧。”
想到這兒後,李驍下意識的抬手,拽了下脖子上掛著的黑繩。
黑繩下麵,吊著個造型不錯的六芒星玻璃製品,還是妮可送給他的。
李驍剛戴上時,純粹就是糊弄妮可,讓她心安,打算回來後就摘下來,等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
沒想到也把這事忘了,始終戴著。
關鍵是,後來李驍偶爾看到這個吊墜,想摘下時,卻又覺得脖子上空落落的,各種不得勁,以為習慣了這個東西,那就戴著吧,反正又不礙事。
“妮可是個小啞巴,李北也不會說話,現在這個上官柔柔,又是個口不能言的。難道說,我和啞巴有緣?就因為我曾經傻過三年,被老天爺隨手撥拉到了殘疾人行列,來了個人以群分?”
李驍胡思亂想著,看著上官柔柔流著淚,抓著荊明義的手,和他告辭。
“柔柔,你一定要聽李先生的話!”
這是荊明義再三囑咐上官柔柔的,李驍站在門口,耐心的等待。
太陽快要西沉後,上官柔柔才擦乾淚,戀戀不舍的鬆開荊明義,一步一回頭的走了過來。
荊明義看著李驍,鄭重彎腰,行禮。
李驍淡淡的說:“你還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可能是因為我媽,從小就不怎麼喜歡我,我才多少保存了一些男人的血性吧。”
荊明義慘笑了聲,回答。
李驍點頭,邁步走出了中院正廳。
院子裡,米粒站在不遠處,看到尾隨李驍走出來的上官柔柔後,大吃一驚。
她是真搞不懂,這個女孩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李驍沒理她,轉身看著上官柔柔。
上官柔柔關上房門後,抬手撫著門板,慢慢跪在地上,垂首,雙肩劇烈抖動著,又發出貓咪的微聲。
李驍很清楚她現在的心理感受,也沒催促,再次靜靜的等待。
幾分鐘後,正廳內忽然傳來一聲響。
那是椅子被踢到的聲音,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李驍心中歎氣。
上官柔柔猛地抬頭,站起來就要推門時,李驍抬手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拉了過來。
她開始掙紮。
她已經猜出荊明義怎麼了,想進去救他。
李驍不鬆手,拽著她走。
上官柔柔急了,抱住他的手,低頭張嘴就咬。
李驍拇指和食指一撐,上官柔柔嘴裡發出哢的一聲脆響,牙齒狠狠扣在了一起。
李驍皺眉,左手抓住她頭發,猛地把她的腦袋提起來,看著她,也不說話。
上官柔柔和他對視片刻,就閉上了眼。
李驍鬆開她,甩了甩右手上的口水,轉身,淡淡地說:“走。”
他沒打算救荊明義。
在知道荊家的崛起,和鎮家重寶有關後,李驍就感覺,荊家的成年男丁,都是死有餘辜的。
何況,李驍就算不忍荊明義上吊自殺,除非幫他擺平荊然。
要不然,荊然絕不會放過他!!
問題是,李驍憑什麼要幫荊家,擺平荊然呢?
荊然變成當前這樣子,都是拜荊家所賜。
還有曆代死不瞑目的鎮家重寶,荊家人死上十八次,都沒資格被李驍憐憫。
再說了,荊然當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針對荊家,還沒傷害無辜者,李驍這個外人,沒必要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這次過來,能帶走上官柔柔和幾個小孩子,就已經是狗拿耗子了。
後院。
正廳天井,那棵粗約小水桶般的石榴樹下,有個大木墩製成的圓桌。
一身白衣的荊然,就坐在圓桌前,素手捏著白瓷茶杯,眉目如畫,白綾束發,神色淡然。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轉晴,金色夕陽打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澤。
李驍走過來時,荊然抬頭看來,目光從他臉上一閃即過,落在了他背後的上官柔柔臉上。
上官柔柔混在吊唁賓客中,前來荊家時,就已經見過荊然。
這些日子裡,哪怕她在睡夢中,都能聽到荊明義咬牙切齒的咒罵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