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的這聲乾咳,對負華禪師來說,那就是當頭棒喝。
瞬間,就把他從那種要死的感覺中拽出來,慌忙低頭,深吸一口氣,迅速壓下翻騰的氣血後,雙手合十,顫聲說:“施主,老衲敗了。”
彆看這老賊被千刀萬剮,都不帶絲毫可惜的,但他確實有擔當。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壓根不會因為,眼殺敗給一個弱女子,就覺得丟臉。
負華禪師要沒有這個優點,昨晚在山腳下,就會奪走葉無雙的清白,更不會取得當前的成就。
同樣被那聲輕咳,拉回現實裡的陸梓琪,先看了眼牆角的小和尚,才眨了下眼,說:“可惜,眼殺不是真正的戰鬥。如果真是戰鬥,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負華禪師——
葉無雙——
李驍也有點小尷尬。
陸梓琪能通過眼殺,把負華禪師給斬落馬下,就已經是了不起。
何況,這老賊禿也特光棍的認輸了。
這時候,陸梓琪不該說點“那都是大師謙讓,梓琪才僥幸占據上風”的話,來彰顯她的風度?
她偏偏不這樣說!
她就是心裡怎麼想的,怎麼說!!
隻因為,貌似得道高僧的負華禪師,要搞她家小傻子。
這天下,無論是誰,隻要想傷害李驍,那就是陸梓琪的敵人。
她不會管誰對,誰錯。
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上官柔柔看著陸梓琪的眼裡,全是崇拜:“這才是真正的強勢女性。比那些整天罵公婆,打丈夫,在大街上撒潑的女人,好了不知多少倍。怪不得,老財這樣稀罕她。我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她這樣子?”
葉無雙的感覺,卻和上官柔柔截然不同。
無法形容的妒忌,怨恨,不屑,讓她真想撲過去,雙手掐住陸梓琪的脖子,嘶聲咆哮:“能不能要點臉,彆這麼矯情啊!?”
相比起她們,負華禪師倒是神色淡定,好像耳朵出問題,沒聽到那樣,嗬嗬笑著回頭:“水。”
葉無雙立即走過來,拿起茶壺,給幾個人滿水。
負華禪師端起水杯時,左手哆嗦了下,露出了僧袍。
“這老和尚的手,怎麼這麼嫩?”
上官柔柔看到負華禪師的手後,愣住。
不但是她,就連李驍和陸梓琪,也是驚訝了下。
負華禪師左手張開,裡麵是一粒紅色的藥。
蠶豆大小,很有光澤的樣。
“什麼意思,這是要請我們吃藥?這老和尚的腦子,沒問題吧?”
上官柔柔越來越不解,饒有興趣的看著負華禪師。
負華禪師的眼光,從她臉上一掃而光。
哪怕是瞬間,上官柔柔依舊清晰感受到,深藏在他眼底最深處,那刻苦銘心的愛。
有些反胃——
負華禪師把那個藥,丟在了他的水杯裡,看著陸梓琪,解釋:“剛才,我陸施主對眼時,受了一定的內傷。這,可能會影響隨後和李驍施主的戰鬥。所以,我隻能利用藥物的刺激,來提升功夫。還請幾位,海涵。”
他說著,端起茶杯,連水帶藥,一口喝了下去。
負華禪師剛才特光棍的,承認和陸梓琪眼殺時,落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他現在,又坦言,在落敗時,受了內傷!
更乾脆的說出,為了過會和李驍決戰,要通過藥物,來恢複受損的功夫。
他當前的所作所為,就已經不再是“了不起”三個字,能形容的了。
宗師!
暫且不說負華禪師有多麵的邪惡,單憑他當前的所作所為,就已經符合宗師風度。
葉無雙猛地打了個激靈。
負華禪師越是這樣,就代表著他有絕對的把握,能留下李驍,把她變成蕩,婦。
哪怕她早就發誓,隻要能給葉無天報仇,她能付出任何代價,可現在還是感覺,心裡一陣陣的發冷。
負華禪師的宗師風度,甚至都讓上官柔柔欽佩不已。
陸梓琪卻無動於衷。
如果讓她非得做出反應,她隻會說,想把負華禪師碎屍萬段。
李驍可沒她這樣淺薄。
他剛要離開陸梓琪的懷抱,坐直腰板,以表示對“宗師”的尊敬,卻聽負華禪師問:“李先生,你現在是不是感覺特累,提不起精神?”
李驍懶洋洋的看著他,沒說話。
這老賊禿又不瞎!
負華禪師笑了:“你雖然破了我的一屍兩命陰邪殺,但還是精神受損。你現在,能保持平時七成的本事,就已經不錯了。當然,我有辦法,能讓你在幾分鐘內,就精神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