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禎和張婉約,是第一次見麵。
但此前,陳惠禎已經通過資料照片,看過她多次。
現在——
看到活著的張婉約後,陳惠禎的雙眼瞳孔,驟然猛縮!
換成任何一個人,看到死了兩天多的張婉約,又活生生的站在麵前,都會是她這樣的反應。
說不定,還會嚇得驚叫失聲。
但陳惠禎不愧是大風大浪,見多了的弄潮兒。
更是那種,能盯著伊利莎娜倆人漂亮的腦袋,被刀子慢慢割下來,都不帶眨眼的狠人。
最多也就兩秒鐘,她就鎮定下來,冷笑:“原來,你沒死。”
“命大。”
曆經生死的張婉約,麵對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般的婆婆,沒有絲毫畏懼。
她也冷笑一聲,順手把風衣丟在李驍懷裡,坐在了陳惠禎對麵的沙發上。
她順勢,架起了冰絲二郎腿,輕顛著黑色細高跟,又彎腰伸手,從案幾上拿起香煙,動作無比嫻熟的點燃。
李驍狗腿氣質十足的,站在她背後。
張婉約微微眯著眼,朱唇輕啟,緩緩吐出了一口青煙。
陳惠禎神色淡然:“張婉約,我想知道,你憑什麼敢在我麵前,這樣囂張。你真以為,你是富康的老婆,就有這個資格了?”
她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客廳內已經多了十多個女衛。
個個雙手持槍,對準了張婉約和李驍,虎視眈眈,直等陳惠禎一聲令下,就會把這倆人打成篩子底。
張婉約心肝立即輕顫起來。
可在聽到李驍看似無意的,發出的乾咳聲後,她又毫無畏懼了。
“陸富康的老婆?”
“嗬,笑話!”
“一個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有什麼資格,能給老婆囂張的底氣?”
張婉約冷笑,抬手指著李驍,曼聲叫道:“我囂張,是因為我有個好女婿!”
李驍立即彎腰,垂首,清晰表達出了“母後,隻要您一聲令下,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我要是皺下眉頭,就不配做您女婿”的信息。
陳惠禎——
她多想一揮手,喝令內衛們,把張婉約和李驍,都給統統打成篩子底。
不能。
更不敢!
她能做的,就是揮揮手,示意內衛們撤走。
悄無聲息撤走的內衛們,讓張婉約再次認識到了“可以沒兒子;老公可以是個窩囊廢;但必須得有個好女婿”的重要性。
陳惠禎懶得看她,得意的嘴臉,低頭端起咖啡杯:“張婉約,我知道你這次過來,是做什麼的。無非是想帶富康走。但對不起,富康是不可能跟你走了。”
張婉約眉梢劇烈跳動幾下,嗤笑:“我帶他走!我呸!就算你們娘兒倆求著我,帶他走,我也不會稀罕那攤爛熊的!”
李驍——
他心中歎息:“丈母娘罵的越狠,就越能證明,她有多麼的在乎丈人哥。”
多少年了?
就沒誰敢在陳惠禎麵前,爆這樣的粗口。
尤其這個人,是她最最看不起的兒媳婦!
她立即眯起雙眼,刀子般的目光,狠狠打在了張婉約的臉上。
張婉約毫無畏懼——
她倒是想,和陳惠禎死死的對視,看誰先敗下陣來。
不過很明顯。
女婿再怎麼強大,張母後始終都是個習慣了窩裡橫的。
在逼人的氣場這方麵,一百個張婉約捆起來,也不是陳惠禎的對手。
張婉約隻能低頭吸煙,灰溜溜的敗下陣來。
幾乎是秒殺張婉約的陳惠禎,沒有絲毫成就感,反而覺得自己特掉價。
她真不願再理睬張婉約,看向李驍:“行啊,李驍。現在你為了賺錢,連丈母娘都敢利用了。還真是,我的好孫女婿。”
母後大人銀樣蠟槍頭,倉促敗退的結果,早就在李驍的意料之中。
看來,還是得好女婿扛大梁啊。
李驍溫和的笑了下:“老夫人,瞧您這話說的。顯得我,一點都不孝順。”
在陳惠禎眼裡,李驍就是個燒不殺、淹不死、砸不爛、捶不扁,軟硬不吃的滾刀肉。
對這種渣男,當然不能像對付張婉約那樣。
她冷哼了聲:“說說吧,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李驍滿臉的誠懇,說:“早在我媽落水後,我們就向當地警局報案,請求搜救她的下落了。”
“當然,我們對此,也沒報多大的希望。”
“可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我們忽然到警局的電話,說在台伯河下遊三百公裡處,有漁民在水麵上,搜救到了一位女士。”
“我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即開車趕了過去。”
“一路上,我都在求佛拜神,希望這位女士,能是我媽。”
“我的孝心,感動了佛祖,玉帝,上帝聖母瑪利亞。”
李驍剛說到這兒,陳惠禎就拍案:“夠了!我不聽這些鬼話。”
李驍絕對是鬼話連篇。
彆忘了,張婉約落水接近三天了!
就算她精通水性,能在河裡活那麼久,可她當前皮膚光滑的樣子,像是被水泡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