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
極夜裡狂飆的寒風,聽到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老大。”
“嗯?”
“我們把好事辦了吧?”
“什麼好事?”
“就是你在上麵,或者在後麵。”
“滾!”
“我怕,我再也撐不下去了。”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丟在這兒?”
“我是認真的。因為我覺得,我現在天上飄。”
躲在男人懷裡的女孩子抬起頭,看著他傻子般的笑:“也許,飄著飄著,我就會摔下來,死了。”
“就你這種比豬還要胖的人,就算真從天上摔下來,也摔不死的。”
男人劇烈咳嗽了下,抬手擦了擦嘴,又把防寒服,往懷裡的女孩子身上蓋了下。
接著,狂奔的雪地摩托,緩緩減速,最終停下。
意識開始模糊的女孩子,精神立即一振:“老大,你答應了?”
“等以後,我們在最暖和的地方。”
男人抱著她,費勁的下車後,把她放在地上,牽起她的手:“我們一起跑!”
女孩子下意識的跑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問:“私奔?”
“對,私奔!”
男人牽著女孩子的手,圍著雪地摩托轉圈。
幾圈下來,隨著被凍僵的血液開始沸騰,女孩子渙散的目光,也慢慢恢複了原本的清明。
如此惡劣天氣下,開著雪地摩托用最快的速度,頂著寒風長時間的狂奔,比趴下雪窩內一動不動,還要冷上數十倍;就算是鐵人,估計也得凍裂了。
可他們不能停下。
他們隻會再次上車,用最快的速度,在暴風雪中向前狂奔。
男人並沒有給女孩子解釋,為什麼必須這樣做。
女孩子也沒問男人,為什麼必須這樣做!?
哪怕男人帶著她,狂奔向地獄,最終活生生把她凍死,她也不會提出任何的疑問。
她相信他!
這就足矣!!
終於,就在女孩子感到要出汗,精神頭全部回來上,男人停止了奔跑,牽著她走到車前。
“劈風斬浪,再次啟程!”
女孩子剛回過神來,就原形畢露,雙手張開,對天嚎叫:“讓暴風雪,來得更猛烈吧!”
後腦勺,立即挨了一巴掌。
“死老大,你會把灑家抽傻的!”
女孩子抱怨著,剛要抬手揉腦袋,男人就采住了她的衣領子。
女孩子愣住——
當她青春的本錢,就這樣迎著寒風顫巍巍時,女孩子才猛地明白過來,對也敞開懷的男人,羞羞的叫道:“老大,你大姨媽還沒走呢!”
男人沒理她。
一把把她拉進懷裡,又用她的圍巾,把她用力綁在了身上。
兩個人,都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有力的心跳。
坦誠相見,心心相印!
這樣子,他們就能從對方身上獲得熱量。
更能因某種“浪漫”,而不間斷的加速血液循環。
然後,男人才把兩件衝鋒衣,都披在了女孩子身上,上車。
轟——
摩托車發出怒吼,呼嘯向前。
卻沒有燈。
車燈,早就摔壞了。
男人能在視線嚴重受阻的情況下,還敢放手狂奔,也不怕偏離路線,純粹是憑借出色的方向感。
早就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女孩子,雙手直接在男人的背上,畫著圈圈,嘴裡學著貓叫:“老大,你簡直是太聰明了。竟然能想出,這麼出色的取暖方式。不過,灑家還有個更好的主意,要不要采用下?”
男人沒理她。
腦子凍壞了的小狗腿,除了那種不可描述的方式外,還能想出什麼更好的主意?
“老大,看你滿臉的齷齪,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女孩子來回的扭著,繼續喵喵的叫:“灑家現在飄紅,心裡還能沒點那個數?我說的絕佳取暖方式,是用語言,來形成強大的聽覺衝擊!那樣,心裡的小火苗,就會熊熊的燃燒。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取暖。”
男人還是沒理她。
不過,他必須承認,小狗腿這個辦法,還真起到了顯著的作用。
要不然,在接下來幾個小時的急行軍中,他們為什麼沒有再停下來跑步取暖呢?
突!
突突——
女孩子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時,摩托車突突了幾聲,停住了。
此時,暴風雪暫歇。
視線清明,能一望數百米。
小白回頭看去。
遠遠的,她能看到有星星點點的手電光,足足有二十多個。
小白早就知道,陸梓琪她們一行人,隻有七個,兩輛鏈軌車。
現在卻有這麼多的手電光,卻獨獨看不到鏈軌車的車燈,就算她腦子真是被摔壞了,也能猜出陸梓琪出事了。
圍在鏈軌車四周的那些手電,隻能是敵人。
“幸好,來得還算及時。”
李驍抱著小白下車,解開圍巾。
把她推出去時,還是忍不住,在她後腦勺抽了一巴掌:“從哪兒,學了那麼多的下流話?以後,再敢說半個字,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差點被他抽趴下的小白,小聲咒罵:“死老大過河拆橋。明明聽的,比我這個又叫又唱的還過癮。這會兒,卻假裝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我呸!”
李驍拿出紅外線望遠鏡,看向那邊。
此時視線更好,他能輕鬆看清那邊的情況。
兩輛鏈軌車,都已經被燒成了廢鐵。
這兩輛車,隻能是陸梓琪她們的!
因為李驍能肯定,這地方距離斷後的華國探險隊,還有大約兩天的路程。
這兩天路程內,隻有陸梓琪她們一行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