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顏所住的後院,不像其他人家那樣,種上花花草草的。
而是鋪著暗紅和淡黃相間的花磚,擺放著一些,諸如高低杠之類的健身器材。
寒冬季節,跪在這些冰冷的花磚上,小白姐肯定不好受。
哪怕,她特意找了一處,有一棵枯草從磚縫裡鑽出來的花磚處跪下;可管用嗎?
就連老天爺都看不慣,李驍這樣對小白了;於是就悄悄招來幾片烏雲,漸漸把滿天的星鬥,遮掩。
小白當然不會因此,就感謝老天爺。
真當小白姐看不出,這是要下雪的樣子?
真要在這兒跪一宿——
小白滿腔的怨氣,隨著李驍的那番話,瞬間就煙消雲散!
她再也顧不上彆的,擰身一把抓住了李驍的手;死死盯著他的眼,哆嗦著嘴唇:“老大,你說什麼?”
李驍能肯定,小白已經聽清楚他說什麼了。
聽清楚還問——
是她不敢相信,李驍會對她忽然說出這番話來。
於是,李龍主就開始厚顏無恥的演戲了:“你知道嗎?我打你的每一下,其實都疼在我心上。可我必須這樣做。誰讓我格外的嬌寵你,讓其他人都羨慕嫉妒恨呢?如果你犯下大錯後,我卻輕易寬恕了你,彆人怎麼看我?”
“你少給我灌毒雞湯!我不吃這一套!”
小白用力搖晃著李驍的手:“你就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
好不容易對小狗腿演次戲,來舒緩下即將做大事之前的緊張呢;卻被她一眼看透,毫不客氣的拆穿;這讓李龍主尷尬之餘,也很生氣。
瞪眼!
鼓動毒舌:“我要去殺人!帶你去?就你這個頭,這三腳貓的本事,這點可憐的智商!帶你去,給我當累贅嗎?”
小白急了。
捧起李驍的左手,張嘴!!
疼的李驍想掙紮,卻又怕扯掉她的小狗牙,隻能右手在她後腦勺上,抽了下。
她這才鬆開嘴,低低的咆哮:“你給姑奶奶說人話!你究竟去殺誰!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危險!不!你彆說了!反正我不許你去!你是我的。你要是少個胳膊缺根腿,我會心疼死的!你不要去。你再打我好不好?哪怕打一宿,我也不會在心裡罵你,是個挨千刀的臭男人。”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淚水又在頃刻間滿麵。
看得見的惶恐,讓她不知所措;隻是撲在李驍懷裡,雙手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打死,都不會再鬆手了。
小白現在越來越愛哭了。
受委屈時要哭;被打屁股時哭;害怕時更會哭。
但李驍在南極出事後,她和灰幽靈喪家之犬般,四處躲藏時;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的累;哪怕主動站出來,為了灰幽靈甘心陪侍亞曆山大時;小白都不曾,掉下過哪怕一滴淚水。
她現在動不動就愛哭!
是因為——
小白愛李驍,已經愛到了語言文字,都無法形容的極致!!
正如蘇日娜所說的那樣,小白現在無欲無求。
她是李驍的後院中,唯一一個從不考慮以後;隻要能留在李驍身邊,就心滿意足的女人。
甚至,哪怕她一輩子不開花,也行。
反正她已經知道,李驍是多麼嬌寵她的了。
李驍沒有再說什麼。
就這樣抱著她,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天。
烏雲,越來越厚。
夜風,也越來越大。
一片小小的雪花,終於從漆黑的蒼穹深處,緩緩的飄下。
當——
當殷素顏的客廳裡,那座大笨鐘敲響了午夜的鐘聲後;本來抬頭看著天的李驍,睜開了眼。
雪花飛舞!
不知不覺間,他和小白相擁著,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九點,睡到了零點。
這頓時間內,世界再次被雪花覆蓋,銀裝素裹。
比鵝毛小不了多少的雪花,還在隨風飄。
因某種原因,李驍不會在意溫度。
而且下雪時,氣溫反而會比沒下雪時,要高一些。
三個小時的深度睡眠,讓李驍剛睜開眼,就感覺到了勃勃的生機!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
他能肯定,秀子也不曾給他過這種感覺。
秀子即便再怎麼努力,最多也隻能讓李驍心神安定,精神抖擻;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隻感覺無形的生機,看不到的洪流那樣,在他的四肢百骸內,歡快的流淌著。
很是奇怪的李驍低頭,看向了懷裡。
有雪花,從他的頭頂撲簌簌的落下。
小白也睡著了。
她可沒有李驍不怕冷的本事,就像嬰兒那樣,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他懷裡。
借著燈光,李驍能清楚的看到,小白的眼角還帶著一滴,晶瑩的淚水。
小臉,卻像丁小浪般的恬靜。
看上去,就像一朵精致剔透的小黃花!
“這麼大的雪,她竟然也能睡著。還真是沒心沒肺。”
李驍低聲呢喃著,擔心她會著涼,抱著她剛要站起來,目光卻是一凝。
一朵小黃花!!!
竟然在被積雪覆蓋的,花磚縫隙裡,堅強的鑽了出來。
迎著飄飄的雪花,瑟瑟搖擺。
猛然間——
李驍想到了一句話:“她若愛,雪蓮黑夜盛開;她若痛苦,千嬌百媚花草枯!”
這古印的卡迪尊者,剛看到小白時,就說過的一句話。
那時候無論是李驍,還是小白,都以為卡迪尊者胡說八道。
但事實證明——
小白在繆斯莊園時,釋放出痛苦的死氣後,讓枯竹先生當場死亡;她在高盧的範斯塔莊園時,釋放出的愛的生機,成就了亞曆山大和季雅的好事!
但從那之後,小白就“泯然眾人”了。
尤其南極回來後,她裝神弄鬼的本事也消失。
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