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渾身發著熒光的人,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那樣;雖然光線很弱,有些影影綽綽,但卻很清晰。
人不是螢火蟲,肯定無法在黑暗中發光的。
這個人渾身散著熒光,隻能說是身上塗抹了某種、可發光的熒光粉。
確切地來說,這個渾身發光的人,就是荊然。
如果換做是彆人,李驍肯定會說她一句裝神弄鬼。
但換成是荊然,這一切就感覺很正常了。
李驍停止了晃動酒杯,饒有興趣的看著;慢慢走到大屏幕下的荊然,準備看看她要玩什麼花樣。
十多米的距離,即便是微弱的熒光;也能讓李驍看清楚,荊然是把某種熒光粉灑在皮膚上的。
或者乾脆說,荊然直接在熒光粉裡打了幾個滾。
至於邪性的荊然,一絲衣服都沒穿;對李驍來說,更沒什麼奇怪的了。
不得不說,荊然以這種形象來和李驍在影院中“幽會”的創意,確實不錯。
神秘,噬魂,邪惡的性感!
即便李驍對美色早就免疫,但此時看著緩緩蹲趴在大屏幕下;擺出青蛙的樣子,背對著他時;還是感覺那顆“疲倦”的心,立即充滿了活力。
砰砰的跳個不停。
黑暗的角落中,有很低很低的聲音傳來。
是女人的聲音。
李驍能輕鬆判斷出,這個聲音來自音箱內;是荊然早就錄製好的,這時候放了出來。
但在當前環境下聽起來,卻像是來自九幽世界中。
看著那個不斷擺著噬魂性感,邪性放蕩動作的女孩子,李驍產生了強烈的幻覺。
她,一會兒是蹲在荷葉上的青蛙,一會兒是坐在蓮花台的觀音;一會兒是墊著四爪走路的貓咪,一會兒是仰麵起伏的白蛇。
尤其那個聲音——
忽遠忽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剛才還是痛苦的哭泣,下一秒就成了鵝頸彎曲著,發出的歡鳴。
李驍就感覺,他來到了九幽地獄內。
正在現場觀看,荊然正在遭受可怕的九幽刑罰。
衝動——
讓李驍隻想跑過去,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誓死保護她。
可剛生出這個衝動,新的衝動卻又來了;變成了隻想拿著荊條,狠狠鞭撻她!
不把她活生生的打死,決不罷休!!
戾氣剛升——
李驍卻又想狂笑著,用最粗俗野蠻的動作,讓她渾身哆嗦著,發出絕望的嘶聲哀嚎。
李驍隻想撲過去——
耳邊卻又有聲音,傳來。
依舊是隱隱的,細微卻又清晰。
同樣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卻不是九幽地獄;而是來自,祥雲密布的九天雲外。
那是鳳鳴。
那是——
龍嘯!!
清越無比的鳳鳴,剛猛狂暴的龍嘯;此起彼伏中,完美融合在一起;又彙合成了一股清涼的風,輕輕撲麵。
讓李驍悸動太過,隻想爆炸的心臟,瞬間安靜了下來。
鳳鳴龍嘯聲不在,卻又嫋嫋在耳邊。
讓李驍不得不凝神,去捕捉這即將消失的聲音時;好像看到了明月,靜靜掛在清風吹拂而過的山崗上方。
荊然還在動。
來自九幽地獄般的聲音,還在響。
李驍的心,卻從沒有過的安寧。
這種靈台的空明狀態,可以讓李驍以純粹欣賞的目光,觀看荊然出色的表演。
“這就是荊家重寶,毀滅目標之前,先被毀滅的手段了;果然夠強,夠邪性。”
李驍心中讚歎著,右手裡的酒杯再次輕晃了起來。
他當前雖說牢守靈台,絕不會再受荊然的絲毫影響;卻也不得不承認,當她施展出這手段時,沒有誰能抗得住。
也包括他。
要不是鳳鳴龍嘯聲及時響起,李驍這會兒絕對早就撲過去;去做荊然所渴望的,那些事了。
“她現在的手段,不僅僅是她所擅長的毀滅手段;極有可能,還融合了六十年前的某些東西;要不然,她以前早就對我使出來了。”
李驍想到這兒時,眼前慢慢亮了起來。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舞蹈”的荊然。
同樣的散著熒光,同樣的邪性噬魂。
很明顯,荊然早就拍下了這段“舞蹈”;早就做出了,要在影院內邊“舞蹈”,邊放映的準備。
隨著屏幕的亮起,荊然身上的熒光更加弱。
而且屏幕亮光越來越亮,能讓李驍輕鬆看到,屏幕和現實裡的荊然,是什麼樣子了。
她臉上戴著個麵具。
那個麵具也是白色的,材質估計和李驍身邊的這個相同;但卻多了一張嘴巴。
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具,散著微弱熒光的嬌軀;秀發飄飄間,那些要死的聲音始終若隱若現。
大屏幕上的畫麵,再變。
變成了——
影院內當前的現場!
這是荊然早就安排好的高清攝影機,在自動拍攝現場;然後,同步上傳到大屏幕上。
李驍看著屏幕裡的荊然,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就看到她拎著個東西,疲倦萬分的樣子爬起,走了過來。
她剛才那段“舞蹈”,確實狠狠抨擊到了李驍的心靈;卻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要不然,李驍早就撲過去了;她也不用使出渾身的解數來表演,更不會累的要死後,還得走過來了。
她拎著的,是個蛋糕。
怪不得李驍剛走進影院,就嗅到了奶油的氣息呢。
搞了半天,這兒確實有個蛋糕。
荊然提著蛋糕走了過來,站在了李驍麵前。
李驍這才發現,她已經大汗淋漓。
汗水,把她身上的熒光粉,吹的一道道。
看來,剛才那段“舞蹈”大大耗費了她的體力。
就是臉上戴著個詭異的白板麵具,看不到她的臉色。
但李驍依舊能從她的眼眸內,看出心悸的忌憚。
她以為——
她剛才那段“噬魂舞”,肯定能舞亂李驍的心神,讓他情不自禁。
結果李驍卻連呼吸,都沒任何的變化。
因為愛死了李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