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看了她一眼。
小白還是看著車窗外:“你有沒有幻想過,你被一條細細的麻繩,吊在百丈深淵邊上。那根麻繩,隨時都可能會因為一陣風,吹斷過的情況?”
老胡淡淡的回答:“這是一種嚴重的不自信。”
“我知道。”
小白笑了笑:“以前我可沒這樣過。那時候,秀子還沒總是追隨他。隻要我哪根神經不對勁,就會忽然間撲到他背上。這幾天我總是在想,我可能和娜塔莎一樣,心理不正常了。因為我也喜歡他罵我,抽我的後腦勺,打我的屁股。那樣,我心裡才會充實。覺得,他就是我的。”
老胡笑了笑,沒說話。
老胡還沒遇到阿蓮娜時,也是和秦老七一樣,絕對的風流人物。
泡過的妞,沒有三十個,也差不多了。
小白當前的困惑,他當然明白。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危機感,小白在李驍安排她做事時,才會全力以赴的去完成,不談任何的條件和回報。
她覺得,她隻有幫李驍做事!
不停的做事——
才能追上其他的競爭者!!
“可是他讓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
小白垂下長長的眼睫毛,說:“其實我覺得,我可以勝任蘇七七,崔瓊瓊,樓雲榭,陸雪凝,甚至薛戰天,李修嗣他們能做的那種大事,正經事。”
“瑣事?”
老胡皺眉:“你以為,李驍讓你代替他,去參加千帆的滿月盛宴;讓你陪護受傷的李燕去四九城;讓你代表龍墟去瑪雅新城,參加阿蓮娜的葬禮;讓你幫我和陳惠禎見麵等等,都是瑣事?”
“難道不是?”
小白斜著眼,看著老胡:“這些事,隻要是個人,就能做到。畢竟做的這些事,都代表著他。彆人對我客氣,也都是看在他的份上。有誰會在意跑腿的人,是誰呢?”
“我不知道彆的事。我也不想談彆的事。我就說,你幫我和陳惠禎牽線這件事。”
老胡冷冷地說:“如果是陸梓琪來找我,我隻會婉言謝絕;如果是李無疆來找我,我隻會不理不睬;如果是丁小浪來找我,我隻會把她灌醉;如果秦玉潔來找我,我隻會告訴返回的航班,幾點起飛。如果那個秀子來找我,我可能會罵她臟了我的門檻;如果是賀蘭雪景來找我,我會提醒她是個二婚,實在沒資格幫我來牽線。”
小白——
“如果李驍來找我。”
老胡陰笑:“我會要求他,我和陳惠禎的婚禮,必須和他和娜塔莎的婚禮,一起舉行!”
小白——
“傻妞妞。”
老胡歎了口氣,右手幫小白攏了下鬢角的發絲:“隻有你來找我,我才會覺得是李驍親臨。卻又偏偏不能對你一個當小弟的,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
小白——
“因為在我們所有人眼裡,即便是陳惠禎的眼裡。”
老胡看著她:“你,才是唯一能代表李驍,和我們談這些在你看來是瑣事的事;其實,對我們所有人來說,你代替李驍做的這些,都很重要的事;因為我們都知道,你對李驍隻有付出,從不求回報。更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或多或少的都摻雜了自己的私心。李驍要求你做七分半,你不會隻做七分,更不會逞能做八分。”
“傻妞妞。”
老胡的聲音,無比的溫柔:“在我們的眼裡,在李驍的潛意識內。你,就是他的影子啊。一個人,無論飛的多高,身邊人再多。又怎麼可能,會丟掉自己的影子呢?”
影子!
影子!!
影子——
披著黑色鬥篷的陳惠禎,站在那棵毛桃樹下;左手扶著樹身,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今天,是她給李驍十五天的最後一天。
這十幾天來,她始終吃住在圍子山上,守在這棵毛桃樹下。
等待那個四十多年前,就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
他也許來。
也許不來。
但無論他來,還是不來,陳惠禎都不許禿鷲等人,去探聽消息。
更不許禿鷲他們,去做任何事!
禿鷲他們能做的,就是守在圍子山周圍,陪著她等待。
今晚——
是最後一天!
當月亮升起後,陳惠禎就站在了這棵樹下,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回想她這坎坷,堅強,吊詭荒唐卻又光輝波瀾的一生。
陳惠禎明明想了很多,很多;卻又覺得什麼都沒有想。
一個人處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中想事情時,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月上中天!!
嘟——
嘟嘟嘟!!!
這是陳惠禎的手機,在報時。
當這個嘟嘟聲響起後,就證明陳惠禎已經苦苦等待那個男人,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三百六十個小時;兩萬一千六百分鐘;一百二十九萬六千秒。
可是那個男人——
一滴陳惠禎以為,她不會流出來的淚水,順著她那依舊圓潤的下巴,滴落。
砸在了,她的影子上。
視線模糊中,陳惠禎看到了背後有個影子靠近,和她的影子逐漸重疊。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月亮剛升起時,就勸她下山的禿鷲。
陳惠禎低低的說:“東國,他沒有來。人家,看不上你媳婦。你在那邊,有沒有覺得丟臉?但你放心,你媳婦以後絕不會再做,任何讓你丟臉的事了。可你媳婦,必須得把這個麵子,找回來!”
她緩緩的抬頭,看著磨牙域的方向,輕聲:“禿鷲,立即電告陸梓琪。如果她想順利把代族長的代字去掉,那麼以後就必須站在西方群體的利益上,和李驍打交道!”
“而且——”
她厲聲說著,猛地轉身看向了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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