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國力薄弱,送個五歲孩童給鄰國為質,本就是奇恥大辱。當今聖上用太子之命換取十年太平,可當太子回朝,迎接他的並非榮寵加身,反而是唾棄鄙夷。
隻因太子活一日,整個朝廷從君至臣,便需背負無能之名,太子一日不死,以孩童之軀換天下安穩的不堪事實,便無人能忘。
是以,從無一人敢說這十二年的太平是太子給的,也無一人敢說句敬重太子。
吉榮看著目光渾濁,口中無意識發出嗬嗬之聲的太子,無奈將他扶了起來,手腳利落的換了身下衾褥。
世人都在等東宮早薨,卻不想他生生挺了八年。
若非如今三皇子還小,大皇子又實難當大任,聖上怕是早除太子於後快,以消心頭恥患。
宋挽今日的話不僅吉榮聽著震撼,就連長信宮那太監也心有戚戚。
“夫人日後莫再提那一位。”
見他指了指東麵,宋挽笑著點頭。
鬨劇已過,幾人在衍慶宮小花園裡逛了起來,直到離開前,她都未見上江妃一麵。
看著江行簡出來,宋挽遙遙對著百花窗內的江妃拜了一禮。
“宋挽尚可。”
江曼擺弄著繃斷的指甲麵無表情,身邊宮女聞言道:“大爺自幼心慕宋家女,娘娘既覺得宋挽尚可,為何棒打鴛鴦?”
“為何?”
江曼歎息:“為宋芸寧誕下三皇子,宋家擋了本宮的路罷。”
“老侯爺邊關之事……”
江曼挑眉,滿目野心:“無論爹爹是不是宋府所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來日三皇子同我的沭兒必有一爭,虎兕相逢勝敗猶未可知,我不能讓易兒分半點心,有一絲一毫心軟的可能。”
“且長痛不如短痛,若兩人注定不能有個好結局,倒不如最初便不曾開始。”
江曼看著江行簡的背影低低出聲,見他走出殿外這才離開。
宋挽隻見江行簡自衍慶宮出來後,麵上神色便淡了幾分,遠不如先前那般溫柔和煦,她心下悵然,一時有些無措委屈。
江行簡沉著臉走在前頭,眼中隱有掙紮痛苦。
他心知宋挽無辜,卻也明白她與宋府一體同心,若無宋府謀劃在前,便無宋挽榮華在後。
女子心思細膩敏感,見他這副冷淡模樣,宋挽便知定是江妃說了什麼。她看著江行簡忽而生起幾分勇氣。
他是她的夫,她總不能任由二人如此冷淡下去。
宋挽麵色緋紅,抿著唇快走了幾步。
她看著江行簡的手許久,才鼓足一腔勇氣輕輕握了上去。
哪知江行簡手臂一僵,思索片刻後,將她甩開,再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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