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敢勞煩侯爺夫人紆尊降貴,給我們錦鄉伯府賠罪?”
那婆子雖是這樣說,卻是隨手甩出兩張紙丟到宋挽麵前,蘅蕪剛想暴起便被蘅芷拉住。
今日事她心中有點數的,定同林姨娘有關,隻是不知林姨娘闖了什麼禍,惹得人家做出上門罵架潑糞之事。
將那兩張紙遞到宋挽手中,宋挽接過迅速看了兩眼,一張俏臉頓時紅得不成樣子。
這是林葭玥同自己寫的誄文,林葭玥夾到給禮房的三份貼子中,一起送到錦鄉伯府去的。
先不說她字跡難看,逝者稱號姓名完全寫錯,上頭還犯了個荒天大謬。
怪不得對方打上門來,若是她府上得此羞辱,也是要上門討個說法的。
宋挽羞得厲害,麵頰臊得如同馬上要燃起來一般。
“這份誄文並非我讓人加在祭品中,侯府也絕無羞辱之心。”
將手中薄薄紙張折起收好,宋挽滿眼愧疚:“此事我定會給錦鄉伯府一個交代,還請二位回稟錦鄉伯等上兩日。”
那兩個婆子見宋挽麵上愧悔不似作假,相互對視一眼叫罵著走了出去。
待人離開,宋挽才略有些慌亂的坐在榻上。
“小姐,那林姨娘究竟寫了什麼,讓錦鄉伯府這般氣惱?”
宋挽摸了摸臉頰,讓那熱度下去一些,這才將林葭玥寫的誄文打開指給蘅芷看:“這……儘都不符合誄文寫法,不符格式便罷了,那錦鄉伯長媳閨名盧婉,她夫君乃五品提刑按察使司僉事。”
“五品之妻封宜人,但為敬重死者,增其哀榮,喪儀皆會虛抬一等,也就是將五品宜人抬為四品恭人。”
“無論靈牌亦或靈前供應等物,正確寫法應是誥授程門盧氏恭人,可林葭玥通篇都將逝者姓名寫成了盧恭人……”
宋挽看了眼滿紙嗚呼哀哉、淚滿腮幫,以及摯友盧恭人,便覺眼皮跳得厲害。
她那日故意激林葭玥,確實是想讓她強出頭插手吊唁之事,她在誄文以及路祭帖中設了幾個不大不小的陷阱,若是懂規矩的必知其深意,可若是不懂,怕要鬨出些笑話。
可宋挽本意也不過是讓林葭玥自以為抓住她一些小失誤,從而告到江行簡麵前,而她則可以用不堪受辱為由,借此徹底推了中饋之事。
可讓宋挽萬萬想不到的是,林葭玥什麼都不懂,就因為被激了一句身份底下無資格參與彆府事宜,便敢提筆寫誄文,還膽大包天直接送到錦鄉伯府去。
“更過分的是……”
蘅蕪驚呼出聲:“還有更過分的?”
宋挽苦著臉:“這處,想來她是照著我那份誄文改抄過的,將那句官宦世家貴胄之後,寫成了宦官之後……”
“啊……”
蘅芷拍著腦袋哀鳴道:“小姐,若奴婢沒記錯的話,這錦鄉伯府敗落許久,為求出路,前些年他府上一個嫡係之孫拜了東廠段公公為乾爹……是吧?”
“是啊。”
宋挽捂著眼睛,喃喃道:“所以在錦鄉伯府看來,咱們是故意在喪禮時上門羞辱挑釁的。”
“死者為大,便是兩府有血海深仇,也沒這般把事做絕的……”
蘅蕪吶吶道:“就連奴婢都知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錦鄉伯府怕是恨死咱們了,日後八成要落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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