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隻有兩人時,林葭玥突然開口:“是有人被鉛粉毒死了嗎?”
“鉛粉傷人肌膚,久用才會傷及性命。”
她的煥顏齋經營不久,還未到能傷人性命的程度,宋挽見她眼露愧疚,便不再言語。
若是尋常人,她見之便可摸清三四分想法,但林葭玥她是無論如何都看不透。
車中沉默下來,快到宮中時林葭玥又道:“我此去是否必死無疑?”
“我不知。”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活下來?”
宋挽垂眸,心中迅速盤算起來。
若真有難,今日江妃必會全推到林葭玥身上,如此結果並非她所願。
“上者疑,下者……”
“我聽不懂,你說人話。”
宋挽抿著唇,頓了一瞬道:“上位者疑心重,你越是推脫便越顯得可疑,反之你若是不顧一切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興許可以脫身。”
“你沒唬我?”
說完林葭玥又自己笑了起來:“你不會騙我,你根本不屑騙我,你一定覺得我很蠢,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她紅著眼,眸中淚欲落不落,宋挽卻在她眼中看見一絲清明。
若說原來的林葭玥仿似明珠蒙塵……豬油蒙心,如今的她看著倒聰明了幾分。
側過頭微微掀起車簾一角,宋挽看著窗外道:“成事拚了命的攬功,事敗打破頭的推諉過錯,此乃人性。宮中主子各個都生了顆七竅玲瓏心,你越是反其道而行,她們越不會稱了你的心,讓你如意。”
那些鉛粉是否真送到了宮中娘娘手裡,還未可知。而林葭玥又算得個什麼,無論皇後亦或那些後妃都不會將她放在眼中,眾人目標在江曼,今日召她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隻是走這過場的後果,不太好說。
使對了計,說不得能留下一條命。
宋挽鬆開手,放下車簾。
二人剛入宮便被帶去皇後寢宮,方一進殿宋挽便發現裡頭坐了十數個嬪妃,不僅江妃同她姑母俱在,就連久不露麵的容貴妃都出現在此。
她擰著眉,帶著林葭玥走了進去。
拜見過眾人,宋挽站至一旁,林葭玥則孤零零站在眾人麵前。
“你就是林氏?那煥顏齋裡頭的香粉是你製作的?”
“你可知這東西害了多少人?將這等有毒之物大肆送入宮中,你究竟是何心思?你可知毒害宮中娘娘,該當何罪?”
林葭玥紅著眼,哀哀怨怨看了江曼一眼,江曼被她瞧得火大,氣得猛地抓住香幾,險些繃斷指甲。
“回稟娘娘,是妾身做的,是妾身一手做的。”
噗通一聲,林葭玥跪了下來:“都是妾身的錯。”
“是妾身鐘情侯爺,一切都是妾身的錯,妾身隻是愛慕侯爺,想著幫侯府賺些銀錢……”
還不等宮中女官再問些什麼,林葭玥便將罪名全都攬了下來,未曾提及江曼一句。
不僅如此,她張口閉口儘是對江行簡的綿綿情意,她將二人是如何一見鐘情,曾說過的海誓山盟都說了出來,渾然一副之死靡它,此生不渝的模樣。
她這段時間本就病得厲害,如今再這般不知羞的恣意談論自己與江行簡的情愛之事,癲狂模樣惹得諸位娘娘都皺了眉,眯起了眼。
倒是宋挽見她所言所行頗為驚訝,似是沒想到林葭玥也沒她想得那般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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