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思緒繁雜,腦中不端盤算眼下局勢。
直到走到宋挽的宅子前,他才狠狠皺了皺眉。
這麼高的院牆,是在防什麼?
沈千聿抬頭望著比他還高出許多的高牆,眉心擰得死緊。
若將手中糖包丟入院內,勢必會摔得四分五裂,若被那女人罵上一句,他反倒好心辦了錯事。
沈千聿繞到門口,見那刷了不知多少層桐油的厚重大門,歎了一聲。
這宅子也不知是誰人買的,好似生怕有人飛出來似的。
想了想,沈千聿走到院牆邊,提起一口氣借力而上,三兩步便跳進院子中。
他手中拎著劉記酥糖正準備放下便走,卻哪知身後忽然一道勁風襲來,未等站穩便立時被不知什麼東西砸了後背,直接飛出數丈遠。
“什麼宵小之徒敢進我家小姐的院子?”
半人高的水缸在錦書手中猶如無物,沈千聿躺在地上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說,你是誰,進我們小姐的院子做什麼?”
“……”
沈千聿躺在地上,隻覺這一下帶得全身傷都痛了起來。且被個小丫鬟用水缸暗算,讓他心中萬分窩火,便索性裝起死來。
錦書隻見自己不過輕輕砸了下他,這人便躺在地上氤出一灘血一動不動,頓時嚇得麵色發白。
她雖是有些蠻牛力氣,但也從沒殺過人啊……
顫顫巍巍將水缸放在地上,她小聲喊起了鸞箋。
宅院本就不大,且蘅芷蘅蕪要值夜睡得又淺,幾嗓子下來便將所有人都喊了起來。
宋挽披著外袍走出來,見地上躺著個衣著怪異的男人也嚇了一跳。
“小姐……這人好像是死了,該……該怎麼辦?”
月色清瑩,照在白玉磚上顯得異常明亮,沈千聿身下的那攤血漬自然也被襯托得無比明顯,宋挽被蘅芷蘅蕪護在身後,眉心輕顰。
沉默半晌,她看著沈千聿微起伏的胸膛道:“人還活著,隻是傷得頗重。”
“夜路更深摸到人家院中,必不是什麼君子,蘅蕪你去房中拿了參片放進他口中,然後捆了送到河邊。”
她們一屋子女眷,無論這人是生是死都不能留在宅子裡。
“天未亮便會有人去河邊洗涮,隻要今夜不死,明兒個白日會有人送他去衙門的。”
沈千聿聽著深眸微凝,半晌後他輕咳一聲自己坐了起來。
錦書同鸞箋立刻擋在他身前,蘅芷蘅蕪則緊緊把宋挽圍在身後,琅婆子忙抄起院中挑杆做防護狀。
看著一屋子女眷如臨大敵的模樣,沈千聿懶懶挑眉:“不必驚慌,在下不過受人所托來送些東西而已。”
他將一直抱在身旁的劉記酥糖放到身前,又慢慢向前推了推。
宋挽見那熟悉的酥糖包,微微愣了愣:“你同我阿兄認識?”
隻有阿兄知道她喜歡這個,幼年時每次回府都會給她帶上一二包。
“你就當是吧。”
沈千聿垂眸,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宋挽突然道:“我好似見過你,你是東宮那個名喚吉榮的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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