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隻覺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卻又很快消失,讓她未來得及細細思索。
“你有話想問本……公公?”
見宋挽眼露疑惑,沈千聿淡淡開口,打斷她的沉思。
宋挽點頭:“不知公公何時投入太子麾下?”
這是怕他在太子麵前並無話語權,以至於自己白費力氣同他周旋?
想不到這人還是個思緒縝密,做事滴水不漏的。
想了想,沈千聿道:“八年。”
八年,也就是太子方回上京他便在太子身邊,這等人必十分受東宮重視。
宋挽放下心,不再怕白忙一場。
隻是她還有個疑問,雖不知此人會不會答她,但想了片刻她仍舊開口:“不知公公可方便告知,太子為何在花燈節對大皇子下手?”
沈千聿聞言忽而笑了起來。
這女子真真是聰穎過人。
“宋姑娘是想問太子究竟是在回京八年後,才有對付大皇子的手段,還是想問他有實力卻為何在大皇子已廢的時候動手?”
前者問的是他現在的實力,後者是在問他有沒有值得宋扶投效的心性同氣量。
沈千聿看著宋挽,似乎有些明白江晏為何一直將他這個嫂嫂置於心尖。
此女確有過人之處,倒並非他原來所想的空有一張秀麗皮囊。
想到江晏,沈千聿皺眉,再覺惋惜。
宋挽見他問得直白,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後宅之中言語交鋒大多婉轉隱晦,恨不能拐十個八個彎繞,按說後宮之人更該如此才是,隻是不知眼下這人為何不似她尋常見過的太監。
宋挽疑惑,便也學著沈千聿的性子直白問出口。
果然沈千聿麵露霽色,宋挽知曉此人喜歡直來直往。
“我出自東廠。”
大抵是這些年淨裝太監了,沈千聿這謊話扯得駕輕就熟。
“怪道公公同宮中內侍有些不同。”
宋挽隻聽過東廠惡名,未曾見過東廠鷹犬,自是不知東廠同宮中內侍有何不同,聽他這般說便覺也算合理。
“不知公公可否代答?”
沈千聿道:“倒是可以。”
“太子會在花燈節對大皇子動手,並非之前未有機會,而是因為大皇子未被聖上放棄之前,乃是繼位最熱人選。”
“彼時三五皇子年歲尚輕,若大皇子突然暴斃朝廷必生內患。”
外有南慶,內生禍患,於國於家不利,沈千聿不屑做此事。後來爆出大皇子私德有虧被聖上圈禁許久,他未尋到機會才拖到如今。
“私人恩怨罷了,太子心中自以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社稷為要,豈會因小失大?”
他再不喜歡沈千熾同文惠帝,也不會為一己之私挑起朝廷內戰,這點子男兒血性他還是有的。
撿起塊酥糖丟入口中,沈千聿哢嚓哢嚓吃了起來。
宋挽睜圓了眸子,眼中略帶錯愕。
“我不能吃?”
她呆呆搖頭:“自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