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千聿輕咳一聲:“辛苦你了,明兒我去長信宮給她賠罪。”
他還有事想要求芸妃娘娘,若不好生賠罪,怕是難夫妻共白首了。
在東宮輾轉反側一整夜,天剛蒙蒙亮,吉榮便來報,說昨日五皇子沈千沭跌落池水中被淹死了。
沈千聿皺眉:“誰的手筆?”
“是意外。”
吉榮道:“早上宮女在荷花池子裡,發現兩具屍首。”
“應當是五皇子晚間領了身邊隨侍去池中放船,今早打撈出來的時候,他手中還攥兩艘木船。”
“衍慶宮那邊……死了不少人。”
沈千聿微微皺眉,停頓片刻道:“讓東宮之人遠著些衍慶宮。”
“主子是怕芸妃娘娘對咱們下手?”
沈千聿搖頭:“本宮不願做那痛打落水狗之事,實不體麵。”
亦非君子所為。
思及君子二字,沈千聿淡淡一笑,到此時此刻,他方明白為何飽受苛待之人會鐘意宋挽。
因為隻要站在那人身邊,便會心境平和,生出無畏勇氣。
隨手拿起枕邊宋挽贈予他的書,沈千聿翻至那句‘萬物皆備於我,反身而誠,樂莫大焉’時,又是勾唇一笑。
修身求己做君子,行光明事,果真是快樂的。
起身換上常服,沈千聿去了長信宮拜見宋芸寧。
宋芸寧方見到他,便覺此人舉止氣度大有改變。
原來的沈千聿狂妄有餘,落拓不足,今日的他卻無論神色舉止,皆顯瀟灑超脫。
本還想問問沈千沭之死是否與他有關,如今卻是不必再問了。
想了想,宋芸寧道:“你昨日怎麼回事?”
沈千聿輕咳一聲:“讓姑母看笑話了。”
一聲姑母,喊得宋芸寧眉眼間滿是歡欣愉悅。
“如何想明白的?”
他哪敢在宋芸寧麵前,大談自己那想要“欺師滅祖”的心思?
沈千聿淡淡一笑帶了過去。
“不想說?”
宋芸寧麵上笑意變得溫和了幾分:“說吧,今兒來尋我所為何事?”
“想請姑母召挽兒入宮,我有些話想同她說。”
“看來你已有萬全準備。”
沈千聿笑而不語。
如何讓挽兒一步步走向至高之位,他早有定奪。如今難得並非是此,如今難得是如何讓挽兒心甘情願進入東宮。
宋挽守禮,她絕無可能與任何男子,於締結婚姻之前先有私情。
若想要她來自己身邊,唯有一個辦法。
沈千聿看向宋芸寧,神色肅正:“姑母放心,我今生必以真心待挽兒,護她一世無憂。”
宋芸寧雙眼一熱:“你好好待她,挽兒也會好生待你的。”
她的挽兒溫柔又柔軟,若是真心喜歡一個男子,必然全心全意待他。隻是不知沈千聿有沒有那份福氣,能打開挽兒的心了。
“姑母放心。”
他生於皇家,長於囹圄,雖流著皇室血脈,但他並無皇家人的薄情同寡義。
他見過黑暗,亦知曉世間萬物尤其是人之善意最為難得,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揮霍宋挽的真心。
他也會好好將宋挽護在羽翼下,直至身死魂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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