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的萬督主咒我未來夫婿作何?”
錦書瞪著眉眼看向萬宵,萬宵平靜與她對視,許久後錦書方喃喃道:“其實奴婢也想過他或許已不在人世。”
“所以,若他死了呢?”
萬宵一再追問,惹得錦書生了三分火氣。
“若是死了我自然要為他守節,我二人可是有婚約的。”
“你見過你那夫婿不曾?便大言不慚為他守節?”
不知為何,萬宵也生了幾分底火:“待你年歲到了便讓你家主子放你出宮,好生選戶老實人家嫁了,尋一安穩營生平靜度日不好?”
“要你管。”
錦書掐著腰,怒氣衝衝看向萬宵:“你怎知我未見過我夫婿,我爹爹說我幼時是在我夫婿背上長大的,他去哪裡都會背著我,他不知多喜歡我。”
“我爹爹說我自幼生了一身蠻力,常誤傷身邊之人,唯有我夫婿不嫌棄整日陪著我,我都記得的。”
她雖然年幼,但牙牙學語至孩提之時,也總有些影影綽綽的記憶。
她就是知道,若尋到她夫婿,那人定會待她很好。
萬宵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輕笑一聲:“那麼多年過去,可值得?”
“要你管?”
哪有人一直咒人夫婿早死的?錦書聽著心中有氣,憋了許久她方恨恨道:“勸他人之妻改嫁,你不要臉皮。”
便是他官大,也沒有這般咒人的道理!
錦書皺著眉,轉身大步離開。
萬宵被她罵得一愣,見小姑娘氣得打顫的背影,無奈笑了出來。
苦笑過後,他回了東宮。
吉榮正在為沈千聿收拾隨身用物,萬宵坐在椅上沉默良久忽然道:“此行若我不能歸來,你尋個年二十三上下無雙親氏族的男子。”
“作何用處?”
“選那人品心性俱佳,且身體康健的。”
從袖中掏出一封小箋,萬宵懶懶遞給吉榮:“上頭有身份安排,你幫他照著這身份做份戶籍。”
吉榮不解:“此人作何用?”
“東宮宋承徽身邊有個丫頭叫錦書,這……”
捏了捏眉心,萬宵語帶疲憊:“選好了人,讓他娶錦書為妻。”
吉榮看著萬宵,捏著手中小箋微微用力,許久後方緩緩鬆開。他二人同船合命,隻簡單幾句吉榮便知曉了萬宵的難處。
沉默許久,吉榮道:“若你回來,這人可還要接著尋?”
“自然。”
“或許那姑娘不介……”
話音未完,萬宵嗤笑一聲:“我欠她一家良多,再不能作孽至此。”
二人無言,萬宵拍了拍吉榮肩膀,轉身走出東宮。
隨太子親征,他亦有些東西需整理,如今回東廠還來得及。
吉榮捏著那小箋頗有種物傷其類之感。
東宮連著忙碌兩日,臨彆時沈千聿沒有去見宋挽。他怕自己見了那人,便再生不出什麼雄心壯誌,而隻一心想沉溺於溫柔鄉中。
宋挽亦知他心思,他離宮那日,一人靜靜坐在來儀閣中望向宮門方向。
“殿下,印信。”
將領兵印信交給沈千聿,萬宵走至他身後翻身上馬。
此次出兵文惠帝自上京神樞營中撥出千人,另攜火器三百件,若至涑河都司也足七千數,可與秦嬈手中精銳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