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柏聞言微微蹙眉,但不過片刻他便笑著搖頭:“出宮去宋府。”
“主子。”
那小太監似有不解,沈千柏大步向前,將令牌交予稽查出入的宮中守衛。
待二人走出宮門,沈千柏方道:“我信母妃。”
若那位置是個好的,母妃定會為他籌謀,如今她母妃再未提過那把椅子,便說明那把椅子已經不適合他去搶了。
想明白此事,沈千柏大步奔向宋府。
“主子,您看。”
二人剛走出不遠,那小太監仰頭指著天上。沈千柏順著他的動作抬頭去看,隻見天上不知從何處飄來數以千計的白色紙箋,上頭洋洋灑灑將太子被困涑河文惠帝按兵不發,以及將宮中皇妃送與南慶、蓀城赤羊拱手讓人等事儘數寫上。
“彆看了,趕緊回家。”
“這事兒可是真的?”
“真假也不是我們這種平頭百姓可管的……”
街上百姓匆匆而過,一些方才還開著的酒肆鋪子,見了那紙箋所書後也已匆忙關鋪,沈千柏自地上撿起一張,眉心緊鎖。
“主子,是誰一夜之間寫了這麼多東西?可是不要命了?”
“不是寫的。”
紙箋上的筆跡如出一轍,一看便知是有人做了木模拓印出來的。
“上京要亂了。”
沈千柏起身,暗暗歎息後急忙往宋府而去。
今夜宋府燈火通明,宋藍安、宋扶以及英國公明華新和英國公府第五子明河皆在正堂中。沈千柏進堂時,眾人起身行禮。
“現下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時候,母妃讓我來尋舅舅,但如今看來您已知曉發生何事。”
宋藍安點頭,沈千柏從未見過他麵色如此難看的模樣。
眾人還不等說什麼,宋府管家來報說是兵部侍郎嚴同甫、吏部左侍郎郭清、鴻臚寺少卿左正延等幾位大人皆向府中遞了帖。
這幾句話還未說完,又有人來報說徑山書院那邊,蘇家三少爺帶著一群同窗往宮中方向去,蘇家主母李蓁想求他家公子勸慰一二,莫在今日惹了忌諱。
宋扶皺眉,隻聽這接二連三之言,便知上京已經亂了起來,隻是不知會亂到何種程度罷了。可他現下哪裡有閒力去管蘇榭之事?隻能讓府中管家派些人手去照看那些學子。
“老爺,鄭大人去了宮中。”
沈千柏聞言凝眉不語。
鄭雲山乃中書省左丞,鄭老大人年過古稀前段時日身體抱恙已許久未上朝。
那針對他父皇鋪天蓋地的罪狀撒得到處都是,可朝中重臣同天下百姓,甚至是徑山書院的那些學子,竟無一人質疑真假。
他的父皇啊……
於這天下人心中,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罷了,我二人不若也直接入宮,想是眾位同僚都在宮中。”
宋藍安開口,英國公點頭二人皆往宮中方向去。
他二人離開,留下英國公府第五子明河,明河對宋扶道:“家中祖母手裡有三千精兵,乃先皇留給她老人家的,這支精兵如今並在京營,英國公府有一半印信。”
宋扶抬眸,知曉他的意思。
無旨出兵等同謀逆,且無聖上手諭便是大長公主親臨,京營亦不會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