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熱湯放至一旁,宋挽先將台上信箋打開。
上頭並未寫什麼特彆的,沈千聿隻簡單說了幾句等到朝中增援時的心情,且告知她一切平安,唯有事關江行簡反多提了三五句。
看過信箋後,宋挽淡笑提筆給沈千聿回信。她將陸幼筠因文惠帝而死之事略略提及,又告知對方自己同東宮眾人一切安好,隻等他平安歸來。
寫完信後,宋挽小心將信箋遞給蘅芷,待蘅芷去尋吉榮,她方打開那木匣。
木匣中,是她曾珍藏多年的白玉梅花簪。宋挽將它拿起凝視許久,隨後又輕輕放入匣中,讓錦書收進箱籠。
“鸞箋,我記得你在郊外宅子裡,曾刻過兩次木簪可對?”
鸞箋點頭:“奴婢閒來無事雕著打發時日的,做得並不精細。”
“可能麻煩你為我刻一簡單的?”
“奴婢明日便給小姐。”
宋挽點頭,放鸞箋到院中尋木料去。
第二日,宋挽收到鸞箋雕刻的木簪後,便尋了個匣子讓東廠之人送到城陽侯府林葭玥手中。
城陽侯府自收到江行簡在涑河陣亡消息後,便一直悄無聲息,大門緊閉。
江母將自己鎖在絳香院一夜未出,林葭玥則抱著肚子倚在美人榻上,神色木然且空洞的看著屋中燭台。
“葭玥姐,門房送了東西來,說是自涑河送到東宮,東宮又送到府上來的。”
“送了什麼?”
林葭玥接過木匣隨手打開,隻見裡頭放著一根嶄新木簪。
“可是侯爺送來的?”
江星小心翼翼偷覷林葭玥,隻見她捂著麵不住落淚。
她捏著那木簪又哭又笑,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平息下心中情緒。
擔憂她心緒大起大落對腹中胎兒會有影響,江星一臉擔憂在旁護著。
“我無事。”
擦乾眼淚,林葭玥道:“應是他送的,我往日在涑河見過他刻這些小東西,也曾讓他刻些給我,他卻是一直推脫,如今……”
“也算圓我往日心願了。”
輕輕捏了捏那木簪,林葭玥隨手放進妝匣最下層收藏起來。
“這東西我想要的時候他不給我,我不想要的時候他卻送到我麵前,可見我二人的確有緣無分,天注定的。”
雖是如此說,林葭玥麵上神色卻比先前釋然許多。
畢竟她也曾一腔孤勇全心全意愛過江行簡,也曾恨他恨到夜裡輾轉反側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可如今,那些個恨、那些個愛都隨那人的消逝而消逝。
那人已死,且死前還曾想過她便足夠了,其餘的她不在意,也想要放過自己。
輕輕摸了摸肚子,林葭玥轉頭對江星道:“幫我尋些吃食,待吃飽了你跟我一起去府中尋那些管事。”
江行簡死,城陽侯府突然成為無主之地,定會生些亂子。江母又是個立不住的,如今再逢白發人送黑發人,怕是要遭。
若她同青薇不管,這府裡不知會鬨出些什麼來。
輕輕摸著肚子,林葭玥眼中露出幾分慈母愛意。
為了她的孩兒,她一定會將城陽侯府打理妥當,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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