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眾人對她雖有微詞,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林葭玥不管這些,隻是淡聲道:“話雖如此說,但越是忠仆我越是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說句不怕大家笑話的,侯府早已負擔不起這樣大的開銷,待今日你們回去,便告訴下頭人,若是有那到了年歲想要出府婚配的,亦或是年紀大了想要回家榮養的,都可來尋我,我代老夫人開恩,將身契奉還。”
林葭玥說完,便屏退眾人,隻留下了江福媳婦。
“今日留你,是想你一會兒幫著到平翠庵以及海棠園走一趟。”
侯府養了一堆尼姑戲子,她看不慣已久,隻是一直未有機會送她們出府,如今她可做主,卻是不能再養著這些人了。
“你便如實將侯府境況說與她們聽,想要留下也可,隻是做不得小姐了,隻能去園中撿些粗活來做,若是同意你便留下她們,若是不同意的,你一人給二兩銀子做路費,打發了便成。”
江福家的默默點頭,心中卻是知曉這城陽侯府百年興旺,真維持不住了。
江福媳婦以及梁婆子等人將林葭玥的意思傳達下去,那些個丫鬟小廝甚至上了年歲的婆子都很不以為然,可等到侯府真發不下月例,以及清減了主子同下人的餐銀補給後,眾人才知林葭玥說的並非假話。
這時候,方有人陸續尋她拿了身契,自覺要出府。
再後來,眾人見林葭玥將無人居住的宅子都封了起來,甚至就連已故老太太的福鶴堂以及二爺的毓靈齋都未能幸免,他們這方不甘承認,侯府的的確確已到了連架子都維持不住的地步,一個個皆自請離去。
“林姨娘,昨兒個檔子房有個小廝,晚上將兩個在府裡馬廄當值的同鄉放進了檔房,幾人偷了些文房四寶如今被人綁了丟在外院,您瞧這如何處理?”
“要麼送官,要麼就地打死,讓他二人自己選。”
林葭玥捏著帕子,一臉肅容。
她便知道侯府總有一日會發生這等事情,而她正等著殺雞儆猴呢。
“這……”
江福媳婦眼露遲疑。
無論是送官還是打死,都不是仕宦之家的做派,她有心提點林葭玥,卻被對方製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開口了。”
“眼下若我不用些雷霆手段,日後那些個刁奴便會爬到府中主子頭上去,侯府跟以前不同了,你莫要心軟。”
江福家的被她眼中威意震懾,竟是頭一次在對方眼中看出幾分當家主母的氣派。
她呐呐點頭,忙不迭去處理此事。
城陽侯府雖偶爾會出些亂子,但在林葭玥親操井臼、恩威並施下還算安穩。
幾月過去,江母仍整日將自己關在房中一步不出,鄭姨娘也天天拘著江昂不讓他到林葭玥麵前去。林葭玥知曉她的心思,可如今卻是懶怠管,隻因她已到了月份,馬上便要臨盆。
快要生產之前,她入宮見了宋挽。
宋挽如今身子也將養得差不多,恢複往日麵色紅潤模樣,隻是比以往更加沉寂寡言。
林葭玥一見到她,便皺眉問道:“瞧你這麵色不是太好,可是邊關戰事有何變動?”
“這段時日我都在府上忙那瑣碎事,倒是未曾留意戰事,有什麼你且同我說說。”
她夾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輕聲嘟囔道:“咱們如今同寧王也打三四個月了,怎得還未打出個章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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