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為宋府主母之時都未能將中饋掌握在手,如今宋扶做了家主,我又能如何?”
宋夫人無奈看著宋搖,輕聲哄道:“搖兒,你便認了命吧,好生同齊肅倫過日子,總會將日子過好的。”
“我不認命,我憑什麼要認命?”
宋搖哭著道:“宋挽一個寡婦都可做一國之母,我又憑什麼要認命?且齊家婚事是母親為孩兒選定,難道母親便無愧疚、不甘之心嗎?”
“明明父親都說了待他自涑河回來再議婚事,為何母親如此愚鈍,聽不懂父親的弦外之音?”
“二姐姐。”
宋拈開口,擰著眉看著宋搖。
“如何?你又要如何?還要教訓我是嗎?你又憑什麼?”
宋搖哭得一張小臉被淚水染濕,聲嘶力竭道:“我不想認命,不想嫁入齊府有錯嗎?為何母親的錯要讓我來承擔?”
“母親有何錯處?當日父親問你可要答應婚事,不是你自己說全憑母親做主嗎?”
“好了拈兒,是為娘的錯,是為娘未曾聽懂你父親之言,搖兒說得沒錯。”
宋夫人哭著起身,她拉著宋拈低聲哀求:“拈兒你生性肖父,又向來聰敏,你幫搖兒想個法子讓她可退了同齊家的婚事。”
宋搖說得沒錯,她也是後悔的。
若早知宋藍安去涑河並非向南慶投誠,她怎麼會為宋搖說到齊家去呢?
那齊肅倫著實不是良人啊!
“拈兒,幫你二姐姐想想辦法。”
宋拈抿著唇,許久未曾答話。
“她如今滿心都是如何搭上身為皇後的大姐姐,哪裡有心思管我的事情?”
“拈兒,就當母親求求你。”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宋拈往日所說儘是真言,若早聽從宋拈的話,或許搖兒就不會淪落到眼下這地步。
宋夫人抹了抹眼淚:“拈兒,母親求你了,你為搖兒想想辦法。”
宋拈歎息“母親覺得孩兒能有什麼辦法?孩兒隻是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上不可插手掌家之事,下出不去宋府這座宅子,母親覺得孩兒能有什麼辦法?”
“這……”
宋拈看著雙頰凹陷,眼神迷蒙雙唇還泛著灰白的宋夫人,生平第一次生出七八分委屈。
她紅著眼道:“母親從未考慮過孩兒,孩兒嫁去英國公府,母親卻處處讓孩兒同嫂嫂作對,母親一心為了二姐姐,難道就沒想過若我一個未出閣女子,在府中上躥下跳攪和自家嫡姐婚事的名聲傳出去,孩兒會如何?”
“往日您偏愛二姐姐同攬兒,孩兒從未生過怨懟之心,可如今瞧著母親似乎完全不顧孩兒死活,隻一心惦念二姐姐日後過得如何。”
“母親這心偏得實在左了,方將二姐姐生養成這好高騖遠,眼高手低的性子。”
“母親還是多多休養身體,若無事孩兒便不打擾了。”
宋拈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拈兒……”
宋夫人慌忙起身,突然有種自己會失去宋拈的不安,她想要下地去追,卻是被宋搖攔住。
“女兒說了她如今一心隻想攀附皇後,可她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嘴臉,大姐姐又如何會管她的死活?”
“母親,您快振作些,齊府那老婦人日日在外念叨她兒媳出身宋家,女兒實不想同齊府扯上關係。”
“若是不成,母親入宮求求大姐姐吧,孩兒隻能指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