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雨聽見霍旬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交加,一半是氣得,一半是嚇得。
她最近被原主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好一陣子,人都比從前瘦了一圈,原本看起來還算溫柔清秀的長相,也因為瘦得有些脫相,而變得刻薄了。
現在她瞪著眼睛,有些神經質地看著霍旬,視線像針一樣刺人,讓霍旬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女人看著像是精神出了問題,以後不能讓阿姝和她接觸。
誰知道瘋子會做出什麼事?
於靜姝看見霍旬突然出現,不知道他都聽到了哪些話,心裡不由有些緊張。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即便霍旬事後可能會質問她,她也相信霍旬絕不會害她。
因為霍旬的人品,根本不是白秋雨這種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於靜姝鎮定下來,對霍旬說道:“霍大哥,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你前幾天——”
霍旬剛開口,白秋雨就突然緊張地尖聲質問,“你都聽到什麼了?你是不是一直躲在附近?”
聲音大得把周圍的幾個嬸子和女知青都給引過來了。
霍旬被這刺耳的聲音激得額頭青筋直跳,莫名其妙地看了白秋雨一眼,沉聲反問,“你自己說出的話,還怕人聽見嗎?”
白秋雨緊張兮兮地盯著霍旬,片刻後才試探著問道:“你是剛剛走過來的?沒偷聽我們說話?”
一個嬸子立刻替霍旬打抱不平了。
“你這人說話咋這難聽?人家霍旬過來找小於知青,剛才才從我身邊過去沒多會兒,哪有功夫偷聽你說話?”
方小檀抱著肩膀翻了個白眼,“自作多情!”
誰要偷聽她說話啊?一天到晚不是給彆人扣黑鍋,就是陰陽怪氣,當自己說的話是仙樂呢?
誰都愛聽!
白秋雨被擠兌了兩句,臉色也不好看,但發現霍旬確實隻偷聽到了一句話之後,一顆心卻放回了肚子裡。
她緩和了臉色,語氣也變得溫柔,“原來是這樣,我剛才有點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啊,實在是因為我剛才和靜姝談起她以前的對象……”
說到這,白秋雨裝模作樣地捂住嘴,驚慌失措地看了於靜姝一眼,說道:“靜姝,我不是有意的。”
於靜姝冷下臉色,一把揪住白秋雨的領子,又嬌又凶地衝周圍的人說道:“大夥可都看見了,白秋雨上次在知青院壞我名聲還不夠,這次還想造謠第二次!我今年過了年才十七,還是虛歲,哪裡來的以前的對象?而且我下鄉前才回到上海,和她根本就不認識,她卻在這裡編瞎話誹謗我!”
白秋雨被揪住領子,想掙脫又怕衣服被扯壞,整個人狼狽極了,臉色漲紅著說道:“我隻是一時說錯了話,你何必這麼氣急敗壞?”
“我氣急敗壞?剛才是誰說要我把自己的東西分她一半,不分就撬走我對象的?你這麼恬不知恥,還好意思說彆人!”於靜姝一把甩開白秋雨,把她弄得一個趔趄,才抽出手帕擦了擦手,說道:“你之後最好彆出現在我麵前,我看見你就惡心!”
周圍的婦女頓時議論紛紛。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兒,就吹牛皮說撬人家對象!當人家霍旬眼瞎呢!”
“叫那些男知青捧慣了唄,以為自己是天仙了。再說了,人家小於知青家錢是大風刮來的?平白無故分她一半,就是親姊妹也沒這樣的!”
許勝男看不下去,將白秋雨往下山的路上推,“我真是求求你了,給我們女知青留點臉吧!和你一塊下鄉,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白秋雨知道自己現在在婦女群體裡人緣不好,而且於靜姝的話她也沒辦法反駁說是為了空間,隻能捂著臉,一副被人欺負的姿態,跑下了山。
於靜姝挖了半籃子薺薺菜,因為這個插曲也沒心思繼續挖了,於是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也下了山。
方小檀怕她和霍旬有什麼私密話要說,便沒有跟回去,依舊和其他人一塊挖野菜。
於靜姝和霍旬一起往山下走去,一路上都十分沉默。
“霍大哥,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於靜姝有點沉不住氣地說道。
她剛才的話騙騙老鄉還行,卻騙不了霍旬。
畢竟白秋雨和她說的話,是兩人私底下說的,那種時候,白秋雨沒必要撒謊。
這一點,湊巧聽見最後一句話的霍旬也很清楚。
“你有秘密沒有告訴我,對嗎?”霍旬聲音低沉,聽起來不像是詢問,反而像是在陳述事實。
“對,我身上有秘密……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你,但我不想對你撒謊。”於靜姝的心裡其實也很糾結。
她的秘密不僅不應該說,同時也很難解釋清楚。
但她對霍旬說過,兩個人在一起,不僅要相愛,還要互相信任,互相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