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幾個鄰居都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靜靜地看著朱瑛。
其實這種時候,直白地說出朱瑛沒有自我,完全把自己獻祭給了家庭,可能還會引起她的逃避心理。
反而是這種沉默卻又帶有壓力的氛圍,讓朱瑛不得不麵對現實。
她在這場婚姻裡實在太過卑微了,以至於連孩子都不認可她的家庭地位。
朱瑛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自己也有問題,但是這麼多年了,想改也難了。再說我家那口子的臭脾氣,我也管不住。”
“我看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你也才三十出頭,怎麼說得像七老八十了似的!”潘文靜很不認同朱瑛的觀點,說道:“你現在開始改變,以後就受益幾十年,改得越晚,受益的時間就越短。”
“可這事沒什麼頭緒呀!”朱瑛為難地皺起眉頭,在幾個人裡看了一圈,最終視線停在於靜姝身上,說道:“要不小於你給我支個招吧!咱們大院裡,數霍旬知道疼人。”
於靜姝覺得好笑,但又不能直說霍旬知道疼人是他自己有自覺。
不過朱瑛讓她支招,她還是能說幾句的。
“其實你不妨就順著焦營長,彆和他對著乾。”
於靜姝這話一出來,幾個鄰居的表情都有點驚訝。
這算是啥招兒啊?都聽男人的,不是更給他慣得一身毛病?
緊接著,大家就聽到於靜姝說道:“焦營長覺得你做得事多餘,你就儘量彆去做多餘的事,要是像做飯吃飯這種不得不乾的事,你就儘量先考慮自己。我看豆漿油條食堂裡都有現成的,可比自己煮粥做蔥油餅方便多了。”
張春妮在旁邊附和,“就是,大早起熬粥做油餅,怎麼也得快兩個小時,有這個工夫,還不如睡個回籠覺呢!”
這年頭大家家裡有電飯鍋的還很罕見,高壓鍋更是幾乎沒有,做飯用的都是老式的蒸鍋炒鍋,煮粥需要費不少時間,不像後世電壓力鍋一壓,二十分鐘就好了。
朱瑛每天早起給一家子做飯,就得比彆人早起一個小時。
既然費了這麼大力氣都討不到好,那就索性不做或者做方便的唄!
朱瑛心想這事也不是很過分,也餓不著孩子,便點頭說道:“行,我明天起就這麼乾。”
於是第二天一早,焦偉誠早上起來準備先去盯著新兵蛋子跑操,就發現自己媳婦竟然還在被窩裡睡著。
他這兩天和朱瑛正慪氣呢,心想著這人怎麼還公報私仇不給他做飯了?
但氣頭上也不好意思求著人家做飯,便賭著氣出去了。
等他走了,朱瑛才終於起床,拾掇好自己,就去了食堂,買了一家人的早餐回來。
焦偉誠回來吃早飯的時候,看見食堂裡的東西,就忍不住發牢騷說道:“早知道在家裡吃這些,我還不如自己在食堂吃了得了!”
這下可讓朱瑛找到了話頭兒,立刻說道:“我先前給你做蔥油餅,你說多餘費那些事,我心想你可能是吃夠了,就去食堂買的豆漿油條換換口味。偉誠,你放心,我昨天晚上反思了自己,你說的那些我的缺點,我都會儘力去改。你覺得多餘的事,我以後肯定不再乾了。”
朱瑛按照於靜姝教她的策略,說話的時候心平氣和,態度誠懇又堅決,愣是把焦偉誠給整不會了。
焦偉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