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了!”李曉蓉說道:“她前幾天還問我你現在學業緊不緊張,這次能不能來上海,還說想看看孩子長什麼樣兒呢!”
說到這,李曉蓉臉還有點發紅,“再說了,我和你二舅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是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年輕,結婚什麼的都得長輩盯著,你江奶奶這會兒有空!”
有了李曉蓉這話,第二天吃完早飯,於靜姝就拎著一些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適合老人吃的營養品,把蓁蓁打扮得像個小福娃娃似的,帶著她一起去了江老太太那。
霍旬則被葉廷謙抓了壯丁,跑去幫忙去了。
因為於靜姝心裡記掛著江老太太,時不時還給她寄點東西,所以江老太太這兩年倒是沒怎麼見老,腿腳比從前還利索了一些,給於靜姝開門的時候,也是笑嗬嗬的。
“江奶奶,我帶蓁蓁過來看您來了。”
於靜姝一進屋,就先把東西放在了門口的邊幾上,抱著蓁蓁正對著江老太太,讓蓁蓁叫人,“蓁蓁,叫太奶奶!”
“太奶奶!”蓁蓁學著說了一句,咧開小嘴,露出一個孩子又好奇又害羞時特有的笑容。
“哎呦!這就是我們蓁蓁呀!來,太奶奶抱抱!”江老太太把蓁蓁從於靜姝手裡抱起來,還費勁兒地顛了兩下,“可真好,孩子胖乎乎的好!”
江老太太稀罕了蓁蓁好一會兒,才看見於靜姝拎過來的東西,發現裡頭還有乳製品,就說道:“你這孩子,看我還這麼見外?這些東西留給孩子吃多好?”
於靜姝趕忙說道:“家裡給她留了,夠吃。”
江老太太這才放下心,一邊抱著蓁蓁,一邊招呼於靜姝往裡走,“快進來坐著。”
於靜姝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江老太太就開始問起了她這段時間的近況。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是最懂得關心人的,問起話來也是事無巨細,最後連於靜姝懷孕時候難不難受之類的事也都問了一遍,江老太太才終於停下了嘴,開始起身找東西。
“我記得前段時間你曉蓉阿姨帶回來幾個特彆麵的蘋果,給蓁蓁挖著吃應該能吃……”
於靜姝想告訴江老太太彆找了,話到嘴邊突然笑了,“還曉蓉阿姨呢,現在都是我二舅媽了!”
江老太太也笑了,“唉!叫習慣了我都給忘了,你二舅也是,有一次來還叫我江姨呢!不過咱們兩家這麼些年的情誼在,一時忘了改口也正常。”
說到這,江老太太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勉強,背對著於靜姝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動,良久才滿是遺憾地說道:“要是當年那個任務沒出變故……哪怕是信在半路上丟了也行啊!”
“江奶奶……”
江老太太回過頭來,眼眶有點紅,但沒有落淚,看起來應該是剛才站著的那一會兒,把眼淚憋回去了。
“我和你外婆還說以後能當親家,現在她不在了,這個親家才當上。”
於靜姝看著江老太太,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糾結了很久的問題,“江奶奶,您心裡有沒有怪過我媽媽,希望她多等幾年……”
江奶奶臉色頓時嚴肅了,問道:“阿姝,是不是大院那邊有什麼人對你說了不好聽的話?”
“沒有。”於靜姝搖了搖頭,“我隻是有點好奇我媽媽年輕時候是什麼樣,她又為什麼會嫁給於問春。”
江老太太這才鬆了口氣,“沒人說閒話就好,不過你媽媽的事,我也不能說得完全準,隻能按我對她的了解來說。”
江老太太話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轉而問起一個不太相乾的問題,“阿姝,你覺得是從前的人思想更進步,還是現在的人思想更進步?”
於靜姝想了想,說道:“時代總體是向上進步的,如果是說普通人的話,應該是越往後越進步吧!”
“我也覺得是這樣,你彆看我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老太太,可我畢竟活了這麼些年了,看事情怎麼也比旁人通透點兒。”江老太太看著於靜姝,說道:“你看看,你出生的時候是59年,你媽媽出生那年是36年,像你外公外婆那一輩人就更早了,他們思想再怎麼進步,也總有不夠進步的地方。你媽媽雖然分到的家產最多,可你外公外婆太過溺愛她了,在你李伯伯那次假死之前,她的人生裡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
“她不懂得怎麼排解痛苦,不懂得怎麼解決問題也是正常的。”江老太太終於明確表示了她的立場,“她在我眼裡,先是我老姐姐的孩子,之後才是我未來的兒媳婦,我不怪她,隻是可惜她嫁給了於問春那樣的畜牲。”
於靜姝歎了口氣,說道:“她當時在醫院裡住了多久呢?”
“從聽說死訊就病倒了,期間也沒什麼……你曉蓉阿姨說那個叫什麼求生意誌,在醫院裡住了一年多也一直不見好,當時你外婆和你二舅都快急死了,卻也沒什麼辦法。”
江老太太想起了什麼,臉色一頓,接著說道:“那時候你外婆請了一個護工,很會照顧病人,又能說會道的,帶著一個晚輩一起,幫忙乾點體力活,說是貼補家用,那個晚輩就是於問春。”
“他就是趁那個時候,接近了我媽媽?”
“是,你可彆小瞧了男人為了娶一個有錢的妻子,能多做小伏低。這於問春當初為了接近你媽媽,就提議和她一起為你李伯伯抄往生經,還陪她一起折過元寶,替她去我們當時立的衣冠塚前祭拜……類似的事數都數不過來,甚至口口聲聲說自己也敬佩你李伯伯這樣的英雄,哪怕能有他百分之一好,能讓小秋看他一眼也好。”
於靜姝想象著於問春二十幾歲,披著一張“老實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年輕人的假皮,在葉知秋麵前花言巧語的樣子,就覺得幾欲作嘔。
“我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人,知道一個年輕女人驟然沒了丈夫是什麼樣,你李爺爺剛去那陣子,我尚且要死要活的,就彆提你媽媽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兒了。這個時候是女人最脆弱的時候,於問春又那麼會做戲,想不上當也難……更何況,他還在你媽媽麵前立過一個誓。”
“什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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