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四文微微抬起頭，正要說話時，譚五貫從屋裡走了出來，“爹，我就是沒考過。”
譚五貫年紀小的時候和譚四文還有些像，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就跟個雙胞胎一樣，但是年紀越來越大，反而越不像，他長得更清秀一些，細長的眉毛，微挑的眼睛，皮膚白皙，身材纖瘦。
他不像譚一兩威風凜凜英武勇猛，不像譚二錢意氣風發英俊瀟灑，不像譚三元風度翩翩一身貴氣，也不像譚四文的憨厚老實淳樸粗獷。
倒是生得麵如冠玉一身女相，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看著像白麵書生，卻又帶著一股子迂腐書生沒有的肆意灑脫。
譚老爹看著跟前這孩子，也有疑惑過，不知這孩子像誰，不過仔細一想，發現還是有些像自己老譚家的人，他家以前長輩好像也有長得這樣的。
他朝著譚五貫問道：“五貫，現在說你學識不錯，怎麼可能連府試都考不過？”
譚五貫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粥，說道：“爹，府試的確是不難，隻不過我不想再繼參加科舉了。”
“什麼？！”
這話讓譚老爹和譚四文都大吃一驚。
譚老爹急得連忙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說道：“這好好的，怎麼不念書了呢？”
譚五貫喝了一口粥，說：“爹，我不是不念書了，我隻不過是不想再參加科舉了。”
譚老爹疑惑道：“這念書，不就是為了參加科舉，然後出人頭地嗎？”
譚五貫放下粥碗，搖頭道：“爹，出人頭地又不止入仕為官這一條路。”
譚老爹聽得雲裡霧裡。
譚四文趴在桌邊，連忙道：“五弟，你難不成想學二哥去做生意？”
譚五貫笑道：“四哥，我哪有二哥那般本事，彆說是做生意了，我連自家醬菜都賣不好。”
譚四文更加困惑了，“那你想乾什麼？”
譚老爹睜大眼睛，跟著一道說：“五貫，你不會想跟著你爹我種地吧？”
譚五貫在他們二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緩緩站起身，說道：“爹，四哥，我想學醫術。”
“啥，啥醫術？”譚老爹有點懵，說話結結巴巴。
譚四文倒是反應過來了，笑道：“五貫，你是想當大夫！”
譚五貫點頭道：“沒錯，我想當大夫。爹，四哥，雖然考科舉入仕為官，的確能光宗耀祖，但是我覺得治病救人更適合我，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小村子，以前的時候是有李大夫在，現在李大夫一走，這裡一走好幾裡路，連個大夫都沒有，上次三哥受傷，就差點耽擱了。”
譚老爹雖然對孩子們一直都沒有什麼要求，但是聽到譚五貫想要放棄科舉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惋惜，不過聽到他這麼一說，心裡反倒是覺得欣慰起來。
孩子大了，果然是懂事了。
他拉著譚五貫的手，笑道：“五貫，想做大夫就做大夫，爹和娘又不怪你，隻不過你要在哪裡學呢？”
譚五貫回道：“我都想好了，先去平陽縣的醫館學上幾年，再去京城學。”
譚四文笑眯眯道：“聽說李大夫現在就在京城，要不要跟他說一說，讓他帶你學？”
譚五貫猶豫道：“不好麻煩李大夫吧。”
譚四文聽罷，也跟著猶豫起來，“也是，的確怕麻煩他。”
譚老爹打斷道：“不急，不急，五貫你現在年紀還小，就先在平陽縣的醫館學著，正巧離家也近。隻不過這書你也不要落下了，我見著那些厲害的大夫，各個都是飽讀詩書。”
譚五貫一臉認真的點頭，“嗯，爹，我明白。”
譚老爹轉身，長歎了一口氣，“哎，主要是你娘不在，要是你娘在，一定能給你尋個學醫術的好地方。”
譚四文和譚五貫側頭對視一眼，互相心領神會，看來，爹又在想娘了。
譚大媽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娘，你沒事吧？”譚二錢以為她是著涼了，連忙拿出毯子給她蓋上。
譚大媽揉了揉鼻子，給睡著的小七月和小六斤蓋上毯子，朝外看了一眼，問道：“二錢，三元，我們還有多久到家？”
譚二錢算了算時間，“快了，等著明天一早就到陸州府了。”
這到了陸州府，離著封平村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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