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兩兄弟吃過米湯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原本憔悴的臉，也漸漸有了血色。
等著緩過神來之後，他們紅著眼睛，又哭了起來。
畢竟還是兩個沒及冠的孩子，終究還是敵不過孩子氣。
譚大媽朝遞給他們一人一個帕子，說道：“好好的哭什麼，彆哭了！”
莫焦一邊哭著一邊說道：“為什麼彆人都有爹疼，有娘愛，為什麼我們就沒有，我和弟弟什麼都不求，就隻求一家人整整齊齊能有一碗熱飯吃，可是為什麼爹和娘都不要我們，我們不聽話，但是我們可以改啊，改到他們要我們為止。”
莫律在一旁跟著默默流淚。
譚大媽長歎一口氣說道：“人各有命，相比其他孩子，你們算是有福氣的，這些年來過得錦衣玉食，沒怎麼挨過肚子，你們現在是覺得我們家好，可是你們可知道，我們老譚家以前，三四個人圍在一起，吃一個窩窩頭。”
“冬天裡沒有冷得沒襖子穿，隻得穿著單薄的長衫，在冰天雪地裡凍著，即便腳上手上長滿了凍瘡，都還想著怎麼能從地裡多挖出點東西來，給家裡幾個孩子吃。”
“除夕的時候，彆人家人都能放上一掛鞭炮，而我們家隻能圍在一起燒柴火，為了逗四文他們開心，他爹就拿著火苗吹著，濺起的火星子，就是除夕夜的煙火。”
譚大媽細細說著往日窮苦時的往事，語氣平靜，明明都是痛苦不堪的事，但是眼底卻都是幸福。
那幾年雖然難，但是一家人都走過來，不是嗎？
她繼續說道：“若是換做以前，你們還願意跟著我們生活嗎？”
莫家兄弟垂著頭沒有再說話。
譚大媽繼續說道：“人生在世，雖有難的時候，你覺得你難，你覺得你過得痛苦，這世上比你難，比你還痛苦的人多得是，哭哭啼啼又有什麼用呢？你們兩個要真的是男子漢，就振作起來，做出男子漢該做的事。”
莫焦和莫律聽得為之一振。
他們二人深思之後，緩緩抬頭道：“嬸嬸，我們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娘走了，爹也被抓了，宅子也被沒收了，我們無家可歸了。”
譚大媽正色說道：“所以你們想要留在我們家，讓我們收留你？”
莫焦和莫律咬著牙，回道：“嬸嬸，除了你們，就沒有人肯收留我們了。”
譚大媽沒有拒絕，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想要我們收留你們，首先要知道，我們這裡沒有吃閒飯的人，你們若是想要留下來，就要跟錢大和錢二他們一樣乾活，也就是說，兩位大少爺從今以後要跟著我們一道種地。”
莫焦應道：“嬸嬸，可以，可以，我們以前雖然沒有種過地，但是可以學。”
莫律連忙跟著說道：“對了嬸嬸，你們不是也在養蠶和織造絲綢嗎？我們爹被抓之前，給我們留了一個東西，你們應該能用得上。”
譚大媽愣一下，說道：“什麼東西。”
莫律連忙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冊子，說道：“就是這個，裡麵有很多絲綢染製的方子，還有血蠶的養殖秘方，等等，應該都是你們能用得上的。”
譚大媽聽後大吃一驚。
這時，莊晚蝶聽到之後，連忙從莫律手中拿過冊子，仔細看了看，朝譚大媽說道：“嬸嬸，這東西的確有用，裡麵的血蠶養殖方法，全天下僅此一份，當年我爹研製了熟年都沒有成功，沒想到被莫老爺研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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