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大爺驚了一下，隨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看來是你爹娘並沒有將那些事情告訴你們，還順便把你們的名字都改了。”
譚老爹一臉疑惑道：“大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在一旁默默聽著的譚二妹走了出來說道：“老人家，我們家以前是不是有個叫譚大毛的？”
白發老大爺微怔，朝她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譚二妹沒有立刻回他，而是繼續問道：“大爺，你說是還是不是。”
白發老大爺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子，長歎一口氣說道：“當初你們一家人逃荒的時候的確是有個叫大毛的。”
“他是我們什麼人？”譚二妹此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還是再問了一次。
白發老大爺緩緩回道：“應該是你們的大哥，當時譚大哥譚大姐身邊除了你們兩個孩子之外，身邊還有一個大一點的男娃，男娃叫大毛。”
他說著說著，眼睛微微有些泛紅，“我記得，你們三兄妹，一個叫大毛一個叫二嶽，還有一個叫三妹，我當時聽著覺得這名字有些奇怪，就問了譚大哥為什麼要取這樣的名字，後來譚大哥說給孩子取名字帶數字容易養活，因為從一數到十一個都不能少。”
譚老爹聽著心裡一驚，這話的確是他爹娘說過的，所以他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的時候，也是用了數字。
譚一兩，譚二錢，譚三元，譚四文，譚五貫，譚六斤，譚七月。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家人一個也不能少。
他微顫著聲音，朝白衣老大爺問道：“大爺，那我那個大哥怎麼不見了？”
白衣老大爺摸著胡子，微皺著眉頭沒有立馬回話。
譚二妹試探問道：“難不成已經……”
白衣老大爺點了點頭，“凶多吉少。”
他說著，雙眸有些放空，一邊想著往事，一邊繼續說道：“當年，我們逃荒的時候我，每天就這野菜根子過日子，像你們這麼點大的孩子，都是彆人碗裡的一道菜，你爹娘為了保住你們，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在路過大山的時候，又不小心碰著了大暴雨，原本沒有多少樹的山坡發生了坍塌，你大哥被泥石流衝走跟我們走散了，至於後來是生是死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在那個人吃人的年代，估計很難活命。”
譚老爹和譚二妹唏噓不已，一下也突然明白了爹娘的苦心。
白衣老大爺繼續說道：“你爹娘估計是不想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所以才特地對你們隱瞞了此事。”
譚老爹朝他謝道：“大爺，多謝您了，要不是您跟我們說了此事，我們還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有個哥哥。”
譚二妹將手裡的小孩肚兜拿出來，放在墳墓的一旁說道：“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建一個衣冠塚吧，也算是把咱們大哥葬在了爹娘身邊。”
譚老爹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說道：“也行，這樣也算是了了爹娘心願。”
就在他們下定決心的時候，小七月突然從小輩中站出來說道：“爹，二姑，還是彆建衣冠塚了，就帶在身邊吧。”
譚老爹和譚二妹一同看向小七月，臉上都滿是疑惑，“小七月，你為何會這麼說？”
小七月笑著回道：“二姑，你想想看，要是祖父和祖母當真想要給大伯建衣冠塚的話，為什麼不早就建了，反而還要在臨死的時候，將大伯的衣物交給你。”
譚二妹遲疑起來。
小七月又繼續說道：“我想祖父祖母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二人堅信大伯一定沒有死。”
譚大媽上前挽著小七月，朝譚老爹和譚二妹說道：“他爹，二妹，咱們小七月說話一向挺準的，這次就聽她的把衣服收好。”
譚老爹和譚二妹聽了小七月和譚大媽的話後，瞪大眼睛朝對方看去。
“二妹，小七月說得對啊，爹娘一直把大哥的衣物留著，說不定就是想著有天能將大哥找回來。”
譚二妹連連點頭，立馬將放在墓碑旁的孩童肚兜收了起來，“沒錯。”
白發老大爺摸了摸胡子，臉上滿是欣慰，笑道：“看來，我們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來。”
譚老爹朝他彎腰行了一禮，說道：“要是將來我們真的找到了大哥，那真是要好好感謝大爺。”
白發老大爺擺擺手笑道：“不用了，我方才也說了，譚大哥譚大姐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真的找到了，就當是我來給他們報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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