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探將前方發現大股敵軍隊伍的情況向劉毅等人做了說明。劉毅問道“前方旗號你可看清?”哨探想了想回答道“那些兵馬身穿藍色棉甲,想必是兩藍旗的隊伍,大約有四五千騎兵,而步兵打的將旗上應該是一個麻字。”
侯拱極失聲道“他媽的,麻登雲這個狗娘養的,竟然投降野人,老子親自去宰了他!”劉毅聽到侯拱極的話,猛然反應過來,竟然是麻登雲,沒錯,曆史上正是在己巳之變中孫祖壽戰死,金兵將麻登雲俘虜,麻登雲無奈,隻能和手下軍將一起投降了金兵。沒想到這支兵馬竟然在這裡被遊弋軍給遇到了。不論是中國還是外國,從古代還是到現代。叛徒都不會有好下場,既然麻登雲做出了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事情,那就讓遊弋軍把他們就地消滅。叛我大明者,必殺之。
不僅僅是劉毅,盧象升,孫興,吳東明等人都是義憤填膺,特彆是在大明這個天子守國門,天子被抓寧可換一個天子也不屈服的國度。投降是一件被所有人極為不齒的事情。而且是投降金兵,投降野蠻人更是不能被大明的軍將所接受。士兵們也許無所謂,飯都吃不飽,軍餉都拿不到,跟誰乾不是乾,有錢有酒有肉有女人就行。明末很多大頭兵跟土匪也沒什麼區彆。可是對於受到儒家和忠義二字長期熏陶的文官武將階層來說,在崇禎初年這個政局還沒有徹底糜爛的時候,他們是絕對不能接受投降金兵這種事情的。
大家紛紛請戰,盧象升抱拳道“此等無君無父,不仁不義之輩,人人得而誅之。”孫興也道“將軍,孫興請命做先鋒,斬殺此獠!”劉毅看見群情激奮的樣子,示意大家冷靜下來,謀定而後動。目前對於前麵的情況並不是特彆了解,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支援部隊,這支部隊掉頭往遷安方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遊弋軍深入薊鎮大小數戰,特彆是豐潤一戰將蒙古各部死死的震懾住了。但是自己的行蹤肯定是大規模的暴露了,如果說遷安這一線的敵軍得到消息一點也不奇怪,不過對於此事劉毅是沒有太大的煩惱的,畢竟一萬人的遊弋軍在敵軍腹地活動,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眾人正在向劉毅請戰的時候又有幾路哨探回來報告,說是遷安城內已經有兵馬駐防,具體人數不知,然後在遷安附近除了這支步騎混合的兵馬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敵人,隻要遷安城內的人數不多,或者無法出城支援的話,那麼打擊城外的這支兵馬還是有很大勝算的。根據哨探傳回來的消息初步分析,麻登雲投降肯定還沒有多長時間,八旗五千騎兵跟著他們一起行動,而且頭尾將他們夾在中間就意味著他們怕麻登雲會有什麼異動,而且回轉遷安,金兵竟然還是不放棄麻登雲的隊伍,寧可放棄騎兵的速度優勢還要和麻登雲同行,這就意味著麻登雲目前還沒有得到金兵的信任。那麼這支隊伍看起來有五千騎兵,一萬步兵,但是按照這個情況來看,這一萬五千兵馬不僅不能形成合力,反而是各有心思,互相拖累,真要打起來,還不如八旗兵獨立作戰威力大。偽軍的步兵根本就不可能是遊弋軍一合之敵。
此刻,劉毅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已經震懾了蒙古各部,那就要再接再厲,讓投降的人明白,投降並不是他們榮華富貴的開始,而是他們恐怖噩夢的開端,隻要被大明的王師遇見,那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讓這些為虎作倀的人逍遙自在。
遊弋軍前出偵查的一共有二十到三十支斥候部隊,以小旗為單位,不僅僅是青弋軍的騎兵,宣大軍,關寧軍都有經驗豐富的斥候加入,雖然青弋軍的技戰術和裝備非常了得,可是在經驗方麵有時候還有所欠缺,而身經百戰的關寧軍和宣大軍夜不收有著豐富的偵查經曆,畢竟是長年奮戰在一線的軍隊,這次又有了裝備上的提升加成,所以這些部隊配合青弋軍形成了優勢互補,往往在聽取了這些精銳斥候的報告之後,配合行軍地圖,遊弋軍的軍將們粗略分析就可以將戰場的形勢描繪個大概出來了。
隨著更多的斥候回來報告情況,遊弋軍在劉毅的命令下全軍上馬準備出擊,劉毅必須將遷安城內有敵軍大隊人馬的假設放在考慮範圍內,那麼這一仗就必須要打一個時間差,他們現在距離麻登雲的人馬隻有十餘裡,而麻登雲的兵馬是步兵,金兵為了看住他們也沒有撤離,他們距離遷安還有二三十裡,遊弋軍現在出擊,遷安的兵馬即便是出城支援的話也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到達戰場,如果自己所料不錯的話,一個時辰,足夠自己乾掉這支部隊了,金兵大概率不會和自己硬拚,他們不會為了偽軍搭上自己部落勇士的生命。
遊弋軍不再隱蔽行軍,為了搶時間,他們立刻出擊,以雷霆打擊迅速擊敗當麵之敵。轟隆轟隆,一萬遊弋軍朝著麻登雲軍隊的方向加速急進,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那裡。
“旗主,旗主,不好了,有敵人,很多,很多人。”一個正藍旗的哨騎沒命的打馬回來,他們高聲叫喊著,濟爾哈朗老遠就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那人飛馬奔到濟爾哈朗的身前。濟爾哈朗立刻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其他人都死了,就在我們右翼,幾裡外的地方,有好多明軍殺來了,至少有上萬人。全是馬隊!”哨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一個壯達領著十個勇士前去偵查,可是沒想到遇到了大股的明軍前鋒部隊,他們的火銃能打的很遠,馬腿哪裡能趕得上銃彈的速度,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人全都死了。不一會,陸續有哨騎回來,沒有一支隊伍是完整的,都是三三兩兩的回來。很多人身上都有傷,被火銃打中,哪怕是四肢或者是銃彈從身體擦過都會留下可怖的傷口。濟爾哈朗的瞳孔猛地一收縮,“這些明軍全是用火器嗎?”
“旗主大人,他們的火器能打好遠,在馬上齊射,威力十分驚人,勇士們連放箭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全部一個個打死了。”哨騎們帶著哭腔說道。窩囊,太窩囊了。勇士們都沒打個照麵就被遠遠的射殺了。死不瞑目啊。濟爾哈朗身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大事不好,看來大汗派來的傳令兵說的情況是真的,不過這支部隊不是五千人,而是一萬人。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左安門的那支兵馬,即便不全是,也有很大的比例。
參加過左安門大戰的濟爾哈朗對新軍的火器是記憶猶新,那種百步之外就能奪人性命的火銃,比大明普通軍隊所用的火銃可是要強出太多了。怎麼辦?打嗎?自己有什麼資格和他們對打,左安門外數萬鐵騎尚不能全殲區區幾千兵馬,此時竟然有一萬騎兵殺來,自己的騎兵隻有三個甲喇。他回頭看看麻登雲他們,這些降兵能頂什麼事,恐怕到時候就會反水,不如將他們留在這裡拖延一些時間,自己全力衝向遷安城,隻要能保住旗下的勇士就行,這些明人就讓他們給自己殿後吧。想到這裡,他立刻招呼三個甲喇的馬隊集合,麻登雲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濟爾哈朗同意自己的意見了?變臉怎麼這麼快。
濟爾哈朗連跟麻登雲交流的想法都沒有,就在三個甲喇剛剛在隊伍中間集合好的時候,大地已經微微的開始震動起來。濟爾哈朗的臉色變了數變,明軍恐怕已經進入二裡的範圍內了,趕緊走,不能再拖延了。“快,直奔遷安,不要節省馬力,立刻走!”濟爾哈朗大聲命令著,正藍旗的馬甲陡然發動,他們看也不看偽軍,瘋了一般打馬狂奔。地麵的震動的同時,楊春和麻登雲也同時感受到了,不僅僅是他們,隊伍中有些經驗的老兵都是確實的感知到了。他們先是麵麵相覷,然後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麻登雲看到濟爾哈朗開溜,如墜冰窟,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難道說運氣這麼背,那支滲透進來的明軍來了?從大地的震動和濟爾哈朗他們的反應來看,這支部隊恐怕絕對不止五千人,否則濟爾哈朗怎麼會就這麼落荒而逃。自己怎麼辦?這一萬弟兄怎麼辦。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濟爾哈朗他們已經奔出了百步遠,八旗兵逃跑的速度也是不慢,特彆是後麵有強敵殺來的情況下,濟爾哈朗更不會讓自己正藍旗的勇士們白白送死。
“麻總兵,咱們怎麼辦?”楊春急道。他也已經意識到了大事不妙。“叫弟兄們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咱們不可能打得過那麼多騎兵,你沒看濟爾哈朗都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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