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電駒跑的飛快,邁開修長的四蹄,在官道上疾奔。太平府的官道可比一般地方的要好很多。有道是,要想富先修路。道路建設不僅僅是可以讓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更好,讓商品貿易更加方便。對於戰爭來說更是對軍隊有著快速投放的重要意義。君不見,共和國的高速公路在全世界是最多最長,高鐵,飛機等交通手段都是世界頂尖。這在戰時有著巨大的戰略意義,天南海北,一聲令下,軍隊就能從最北邊迅速部署到最南邊,從最東邊迅速轉移到最西邊。劉毅作為陸軍學院的精英當然知道道路條件的重要性。所以在他的治下,道路建設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和航運建設一樣重要。現在他已經當上了安慶衛指揮使,當然整個安慶衛的道路也要進行拓寬和平整,便於青弋軍快速調動。
離碼頭已經不遠,依然和往常一樣,在青弋軍和徽商總會的共同建設下,當塗中圩洲碼頭已經成為了整個長江流域最大的碼頭,每天的貨物吞吐量都能達到數萬噸。形形色色的商人充斥著整個碼頭。目前的碼頭主要是民用為主,軍用為輔,以後等到水師強大了,劉毅準備將中圩洲的東麵開辟出來,單獨建立一個軍港,用來停泊軍艦。當年找周之翰審批的時候隻拿下了西邊的一小塊地,建造了如今的民用碼頭。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整個中圩洲都是安慶衛的管轄範圍,劉毅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得天獨厚的地理水文條件,加上人工的大力開發。太平府現在已經是長江巨埠,皖之中堅。來往長江的船隊,誰不知道去太平府碼頭歇歇腳,品嘗太平府的美食,順便感受下長江第一碼頭帶來的震撼。
在大量的板船,畫舫當中,樓船還有停泊在碼頭最邊上的幾艘新建的鳥船當中,劉毅一眼就望到了一艘不一樣的鳥船,造型跟造船廠新建的鳥船倒是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上麵卻站滿了人,一麵巨大的藍月白日滿地紅大旗迎風飄揚,在整個碼頭的船隻中顯得鶴立雞群,劉毅抽出千裡鏡對準船上的人觀察起來,他忽然發現船上有一個人也拿著千裡鏡望向這邊,然後那個人好像也發現了劉毅,朝著這邊猛地揮起手來。
“哈,真的是晉軍,這家夥在鄭芝龍那邊培訓完畢了?”劉毅腦中正浮現出這個念頭,就看見官道上幾匹快馬飛奔而來。“將軍,將軍,是晉軍,晉軍他們回來啦!”來人正是吳東明。他一直在碼頭這邊招募正兵營,以後他就是騎兵師的主將,在碼頭這邊建立新的軍營有利於以後騎兵的調動和訓練。今天他得知晉軍學成歸來的消息,也是興奮不已,立刻派快馬去稟報劉毅,叫他過來看看。
從幾年前青弋軍建軍的那天起,除了已經不幸陣亡的葉飛。那一幫徽商子弟演武場的老兄弟和從軍中帶出來的陶宗,劉金等人已經成長為了青弋軍的絕對骨乾。他們對青弋軍都已經有了深入骨髓的認同感,青弋軍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僅是一支新軍,而是他們的心血,他們將最好的時光都留給了青弋軍。人們常說,三軍用命。青弋軍有騎兵,有步兵,唯獨沒有水軍。吳東明作為青弋軍的骨乾將領,腦子中也是有主人翁意識的,他也不禁感到遺憾。好在晉軍已經去鄭芝龍那裡培訓,隻要這三百人學成歸來,以青弋軍的強大財力,絕對可以在不長的時間裡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水軍,橫掃長江不說,將來的目標更是要稱霸海洋。
所以今天晉軍的到來,吳東明是真心的高興。同時晉軍也是他的老夥計,他也衷心的對晉軍表示祝賀。鳥船緩緩的停靠在碼頭上,劉毅彙合了吳東明,一行人已經等候在碼頭上。等船靠穩,一截舷橋從船身上伸了出來,砰地一聲架在了碼頭上。船上已經出現了晉軍那熟悉的麵龐,一年不見,晉軍已經變得和黑炭一樣了,黝黑的皮膚反射著陽光,帶著一種健康的美感。身後的三百將士從甲板上魚貫而出,他們跟在晉軍後麵下了船,在碼頭上排成整齊的隊列。晉軍和三百將士都穿著短打,他們渾身散發著陽剛之氣。猛然聽他們咆哮一聲“青弋軍水師全體將士,參見指揮使大人!”刷拉一下,三百人一齊抱拳單膝跪下,吼聲震耳欲聾。這一刻整個碼頭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的人,無論是趕路的商人,搬運貨物的工人,遊玩的富家公子,小姐。守衛碼頭的軍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原來竟然是指揮使大人來了。安慶衛的最高位之人現在就站在碼頭上,距離他們如此的近。
劉毅的大名對於太平府的民眾來說早就如雷貫耳,知道現在還有很多人在口耳相傳劉毅小時候在徽商子弟演武場的故事。對於太平府來說,劉毅是一個傳奇。一個孩子在演武場出人頭地,立誌從軍報國,建立青弋軍,大戰東南,援救京師,終於做到了安慶衛指揮使。他不過才二十歲啊。這種腳踏實地的平民英雄最是讓大家津津樂道。但是劉毅在太平府卻很低調,從不招搖。比如到碼頭來也不像大明的大員那樣,淨水潑街,旗牌開道。就是帶著親兵悄悄的過來了,以至於很多人都不知道劉毅到碼頭了。這下晉軍他們一聲大吼,倒是讓大家意識到了。很多外地過來的商人被這一聲大吼嚇得腿一軟,差點就要摔倒。隻有太平府的民眾比較鎮定,這種場麵是見怪不怪了。
一個湖北那邊過來的商人對一個正在幫忙搬運貨物的工人說道“這就是你們安慶衛的指揮使劉大人啊,你們好像不怎麼怕他啊。”“主家你有所不知,咱們太平府的老百姓,很多都是看著劉大人長大的,他對太平府的百姓可好了,也沒有官架子,徽商總會的阮會長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有他們二位在,咱們太平府的老百姓日子好過著哩,主家你彆看我在碼頭賣力氣,我家婆娘在魯港那邊的工坊做活,她乾活快,最近她們軍服工坊給她升了管事,工錢比我還高一倍哩,我家小娃子在城東書院,念書不要錢,太平府的老百姓那是真心擁護官府,沒有劉大人,沒有阮會長,還有已經調走的周大人,沒這些人啊,咱們老百姓哪有現在的好日子。”湖北商人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好像還沒看到大明哪個地方的民心如此一致。對官府的擁護程度如此之高。
“諸位辛苦了!”劉毅上前一把扶起了晉軍。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走,讓將士們到軍營中休整一番,你們從福建出海,一路奔波,確實疲累,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你跟我走,今晚耿福興,我親自做東,請幾位老兄弟喝一杯。”晉軍眨巴眨巴眼“那今晚末將可就吃大戶了啊。”劉毅和吳東明捧腹大笑,吳東明打趣到“得,那你中午可彆吃了,把肚子留到晚上吧,哈哈哈哈哈。”
軍營大帳中,劉毅坐在上首,吳東明和晉軍坐在左右下首。“怎麼樣,晉軍,一年的訓練已經結束,看你們能把鄭芝龍送你的這一艘鳥船從海上開回來,說明你們的駕駛技術應該是過關了,技戰術呢,我最關心的就是技戰術,這方麵怎麼樣了?”一落座,劉毅就開門見山的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海上作戰不比陸地,就單說開炮這一項吧,跟騎兵在馬上射擊的道理是相同的。大炮在陸地上是靜止的,包括瞄準發射都在靜止中完成,相對要簡單的多,但是海上開炮就不一樣了,甚至比騎兵射擊更難,畢竟戰馬是受控的,而海風海浪是不受控的,水軍隻能掌握船隻,但是不能掌握海水,在海上的顛簸中完成瞄準,開炮這個過程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曆來水師都是絕對的技術兵種。
“回稟將軍。”晉軍嚴肅的起身道“將軍放心,我青弋軍這三百水師骨乾已經能做到在海上開炮平均十發五中,命中率達到一半,我青弋軍的強大財力在後麵支撐,我們在鄭芝龍那邊不計成本每天發射上千發炮彈,大炮都打壞了上百門,這樣炮彈喂出來的水師,戰鬥力比起鄭芝龍的船隊來隻強不弱,我們走之前在鄭芝龍那邊進行了結業演武,跟鄭芝龍挑選的三百精兵比試,我們用一百發炮彈擊沉全部靶船十艘,鄭芝龍的人隻乾掉了九艘,另外接舷戰我們和他們三百人對打也是獲勝,可以說技戰術這方麵我們這三百人已經做到了大明最強。”言語間晉軍透露著強大的自信,這就是青弋軍驕傲的資本。
劉毅忍不住擊節道“乾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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