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戰報拿過來!”甲午立刻飛奔進議事堂將從平戶藩過來的鴿信遞到了劉毅的手中,劉毅匆匆瀏覽一遍又遞給了成康。成康看完鴿信大喜道“晉將軍果有大才,一船未失就將全羅水師打殘,乾的漂亮,按照他信中所說,拿下了耽羅之後又將全羅水軍節製使金載圭發展成了我們的人,現在等於是將耽羅穩穩的拿下了,全羅水師對我們不會構成威脅,而他們國內政局不穩,有的忙活了,至少可以給咱們牢牢拿住耽羅爭取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就算他們解決了內政問題,再回過頭來看耽羅的時候,那已經是一個駐紮上萬大軍的堡壘了,以我們青弋軍的火力,彆說登岸了,就是想跨過耽羅海峽都是個問題。”
成康一語成讖。就在南炳赫身死之後,按照崔鳴吉的方案,李倧的人馬對光海君的人進行了包圍殲滅式的打擊。首先,本來準備利用大獵,領精銳進王京的張英石,在王京郊外的獵場被世子翊衛,訓練院和同樣參加大獵的平安道兵馬團團圍住,本應在王京的李倧竟然現身獵場。張英石困獸猶鬥,一千死士拚命朝著李倧的方向攻擊,沒有任何懸念的,所有的人馬被全部殲滅。張英石身中數十箭,慘死當場。李氏王朝的政治鬥爭也是非常殘酷的,一千鹹鏡道士兵以謀逆罪全部被問斬,沒有一人逃脫。之後平安道和鹹鏡道兩地守軍合並,全部交由平安道統製使指揮,這樣在收編了南邊的水師之後,北地邊軍也全部向李倧宣示效忠。而就在張英石在獵場動手的時候,城內也爆發了騷亂,右議政河正弼聯合所有支持光海君複辟的官員在當天帶領自己的家丁仆人組織了兩千人不到的肅政軍,直接攻入景福宮,要逼李倧退位。可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的是,等待他們的不是驚慌失措的李倧,而是站在大殿上,一臉風淡雲輕的崔鳴吉和李倧身邊的大總管金介一,當然還有禦營的五千頂盔貫甲的士兵,五千把弓箭,軍弩直直的指著叛軍,箭頭上散發著點點寒光。孤注一擲的河正弼帶頭拔出了佩劍,瘋狂的指揮大家突擊。雨點般密集的箭雨在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讓景福宮恢複了寂靜,士兵們開始清理屍體。崔鳴吉看著被射的如同刺蝟一般死不瞑目,瞪著眼睛的河正弼,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士兵將屍體掛在王京的城頭。
隨後整個王京開始了肅清,通過崔鳴吉掌握的名單。禦營在城內挨家挨戶抓人,凡是參與謀逆的人一律抓走。重罪的全部處死,漢江都被鮮血染紅,那幾天也不知道多少人人頭落地,河正弼更是被滿門抄斬。至於光海君,李倧已經不想再見到他,就在崔鳴吉帶著毒酒去江華島的路上,光海君已經在江華島的幽禁之所上吊自儘。然後,李倧開始在全國範圍內,不論是民間,軍隊,官員中開始清洗,將一切有關光海君的痕跡全部抹去,換上自己的人馬。這麼一鬨騰,三千裡江山元氣大傷。金兵攻打大明搞的整個朝鮮人心惶惶,生怕他們又打進來,等到一年多以後李倧才想起來還有耽羅島的事情沒有解決。而那時,從金載圭上的折子來看,耽羅島已經被強大的海盜實際上占領了,李倧連奪回來的機會都沒有。這是後話。
青弋軍按照成康的方略開始整軍備戰,既然此次情況特殊,劉毅索性將整個騎兵師集結,正好六千名騎兵,劉毅準備全部帶走,還是由吳東明做副將,戊戌作為斥候營的將領,作為先鋒。剩下的人全部在安慶衛待命。同時成康按照他和劉毅商量的結果,傳書給晉軍,讓晉軍在鞏固耽羅的同時,注意巡防遼東灣,監視海麵,將整個山東半島納入巡防體係,如果有異動,準備切準時機,介入局勢。另外一定要將鴿信的通信渠道儘快建立好。沒有鴿信確實太不方便,成康的文書要到十幾天之後才能送到晉軍手上,算上晉軍整軍出動的時間,等到水師巡防遼東灣,最少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如果步調一致,一切順利的話,可能和劉毅進入遼東的時間差不多。劉毅時常感歎,這時候沒有電話之類迅速的通信方式真是太不方便了,現在的情況自己根本沒法及時的了解前線的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以前軍隊少,都在自己的直接指揮下,這種矛盾沒有突出。而現在隨著青弋軍勢力的擴大,到處都要安排兵力,兵力一分散,這種及時的聯係就顯得非常重要。否則,現在製定的戰略不一定能適應十幾天後的情況。
“閣老,沒有時間了,沙河堡和大興堡一線的兵馬下官不動,您就將手頭現在能派出的兵力全部給下官,要是還等朝廷的回信,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寧遠軍衙,本就是炎炎夏日,接到錦州救援兵馬一敗塗地,吳襄失蹤的戰報之後,監軍張春的額頭已經布滿了黃豆大的汗水,宋偉已經將情況說的非常清楚,此次皇太極對大淩河城是誌在必得。或者說,他是鐵了心要破壞壓縮金國生存空間的戰略。這次遼東軍麵對的是巨大的困難。
孫承宗一言不發,死死的盯著手中從錦州城送過來的敗報,錦州的五千騎兵救祖大壽心切,大淩河城外遭遇金兵主力,五千人馬折損了四千,現在已經無力再戰,僅剩下一千多騎兵和五千餘步兵死守錦州城。錦州城已經實施戒嚴,城裡的人不準出去,城外的人不準進來,封閉城門。祖大成生怕金兵會趁著錦州兵新敗的時機,大舉壓上,趁亂拿下錦州。
而更糟糕的是,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祖大壽那邊城內的軍糧應該就要用儘了,如果再不去救援恐怕他們就要堅持不住了。但是孫承宗的文書已經遞交上去,如果朝廷不給回複,他也不好擅自出兵,有時候他甚至想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準備提筆寫信給朱梅,徐敷奏,讓他們帶領薊鎮兵入衛遼東,替換遼東兵馬,現在孫承宗手頭能動的兵馬不過兩萬關寧軍騎兵,加上一些沿海地區的步兵不過四萬人還不到,張春倒是請戰,要求帶兵前去解圍,可是這麼點兵馬還有一半的步兵,要麵對完整的八旗兵力,到底有沒有勝算,祖大壽城中糧食斷絕,按照一名將領的正確做法,肯定是優先保證一部分人的戰鬥力。按照孫承宗的估算,祖大壽那邊最多能保證五千騎兵的戰鬥力。等張春和金兵混戰的時候,從城內殺出支援一下,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們的兵力還是處於劣勢,本來戰鬥力就處於劣勢,現在人數上又比金兵少,戰勝的可能性很小。宋偉將在大淩河城外看到的情況仔細的彙報給了孫承宗,孫承宗現在明白今天所麵對的金兵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主政遼東時候所應對的金兵了。現在的金兵因為地盤的擴大,實力的增強,尤其是皇太極不斷的提拔漢臣,利用漢臣的智慧配合金兵強悍的戰鬥力,讓八旗的作戰效率不斷提升,戰法也是變換莫測。可笑,大明許多井底之蛙還以野人來稱呼金兵。如果這些人是野蠻人,那屢屢敗在野蠻人手下的明軍跟傻子有什麼區彆。
三道壕溝,距城三裡,還設置了圍牆,火炮。孫承宗不禁心底歎息“華夏之術皆為女真所仿,而不知兵法也。”意思是,華夏的兵法都被女真人學去了,自己反而不會運用兵法了。“閣老,閣老,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不能再等了,我張春願意一力承擔。若不救,數天內,大壽必潰!”張春眼睛都紅了,跪在孫承宗麵前砰砰磕頭道。
孫承宗看著張春,他是從下層一步步走上來的官員,不是那些誇誇其談之輩,在軍事上頗有自己的見解,也非常有能力。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皇太極圍城,自己有心推薦他更上一層樓。這樣的官員才是國家的棟梁。孫承宗一直很欣賞張春。他豈能不知道張春說的很有道理。張春還在磕頭。額頭上已經能看到絲絲血印。孫承宗猛然起身道“景和!不要再說了。本督知道祖大壽必須要救,不能寒我遼東十數萬將士的心。有什麼責任就讓我孫承宗來擔吧,我將關寧軍兩萬騎兵全部給你,你將沿海能抽調的步卒全部抽出,另外寧遠城守軍一萬,你帶五千車營走,將兵馬湊足四萬之數,大軍到了錦州之後,讓祖大成將能組織起來的騎兵全部派出來助你一臂之力。記住,建虜騎兵犀利,本督將車營給你,是希望你用車陣抵消他們的騎兵優勢。不管勝敗,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閣老!”張春泣不成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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